文/刘杰
上海人很难说好普通话。当然,我应该是个例外。
我在中学开始学习普通话。当时我的普通话水平很一般,甚至很差。一听就是典型的“上海普通话”,就是上海人听起来像普通话,北方人听起来像上海话。
说我学习普通话的强烈动机其实是百折不挠或者说是以自己为荣,有点怪怪的。
那时候普通话在上海绝对是“小语种”。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绝大多数说上海话,但也有几个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学生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我被他们说普通话时自然流露出来的美好和自信所震撼,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
但是,我骨子里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语言天赋,年轻的个性里也有一种不屈不挠的竞争精神。于是我偷偷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两年后让你拜我为师!
之后,我开始了学习说普通话的练习。说来也巧,我家一个在中学当语文老师的邻居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所以我一开始学普通话就得到她的指点,整个学习过程“训练有素”。
我从基础理论的系统学习开始。我已经系统地自学了《汉语语音学》,《汉语语法学》,《汉语修辞学》,《逻辑学》等一系列理论。要知道,当年要找这些并不容易书籍,但是当一个人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总会用各种方式去努力。
当然,学习普通话是一件很实际的事情,但是光有理论是远远不够的。我最好的练习老师是广播里的播音员,电影里的演员。我会很仔细的分辨每个单词的发音,理解每个句子的表达,经常废寝忘食。后来,我甚至能挑出他们的一些发音错误,这真的增强了我的信心。
听广播,看电影,这样学习普通话,显然是单向的,缺乏互动。我很难提问。比如字典里“这个”、“那个”的注音一般是“着”、“那”,但在实际口语中,它们往往被称为“着”、“内”。为什么?
我想到给中国文字改革协会写封信征求意见。出乎我意料的是,协会的专家们很认真、很负责、很详细地回答了我这个有点“死胡同”但很专业的问题:这是由连续阅读现象引起的。
当然,在实践中,我也利用一切机会练习普通话,演讲,背诵,主持,甚至自言自语。
有志者事竟成。两年过去了,我的普通话终于有了质的飞跃,和两年前的水平完全不一样了。和那些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同学交流的时候,我已经趾高气扬,忘乎所以了。相反,他们变得有点惭愧,不得不问我许多问题。
抛开领导与人力资源管理的专业与实践,就我现在从事的讲座、演讲、主持、点评等工作而言,标准的普通话和娴熟的表达技巧大大增强了表现力和感染力,增强了现场效果。
今天,值得回忆的是,我当初学习普通话的动机是“屏住呼吸”;学习的方法论是一种常规的“训练”风格;修行之路是最便宜的电台电影;除了专注和执念,天赋绝对不可或缺。
在此衷心感谢那些军校的学员,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中国文字改革协会的专家,还有我的父母,感谢他们在学习普通话方面的天赋。
2023年2月18日,中国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