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香——由《好山好水》微信公众号转型而来。
我在谷雨前两天的下午来到阿锋的茶厂,这次是来沏茶的。 谷雨时节,雨生百谷,关中茶人认为清明太早,立夏太晚,谷雨前后,其时恰到好处。 几年后,我终于赶上了阿锋今年的茶季。
阿锋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茶人,几十年来他一直听说种茶、制茶、卖茶只能遵循“天道”,不能追求利润。 他的茶山至今没有被一粒化肥、一滴药液染成,农家的肥料也很少用。 浊气太浓了,我讨厌茶。 他近乎偏执的苦心,在自己的茶园里创造了天然的生态。 在他看来,一切草木鸟虫都是有情的,缺一不可,可以一个人喝茶。 因此,在他的茶山上,可见的青树郁郁葱葱,茶园和散木错落有致,丝毫没有违和感。 养分大部分当场从腐烂的石烂叶中汲取,那奈病虫害呢? 完整的生态系统中有天敌,阿锋指着随处可见的鸟巢、蜂巢、蚂蚁窝和瓢虫洞,笑着说:“好茶都是他们做的。”
这话我相信。
好的都是浑然一体的,但用“茶”字来说,“人在草木之中”,其中心还是“人”,缺乏人的关怀。 再好的茶青也是山里的东西,不能带着仙人的气息降临人间。 阳明老师这样说。 “当你不看这朵花的时候,这朵花将与你一起归于寂寞; 你来看这朵花的时候,我暂时知道了这朵花的颜色。 ”前线正是这样一个“能暂时体会”茶香的人,茶村一夜之间,陪着他熬了一夜茶,见证了好茶的诞生,感受着渐入佳境的喜悦,同时,也真的明白了很多。
我第一次晒青的时候看到了茶青。 之前,茶厂的工人已经完成了青绿色、青烤。 阿锋陪同我们参观了茶园和村里的共享茶厂。 吃过简单的晚饭,阿锋马上带我们去了茶厂,摇了第一次茶青,被竹子筛得干干净净,堆了几个架子。 今晚做的是“白瑞香”,是阿锋选育出的一生中最擅长的品种。 我请他介绍这个品种的特点,阿锋不说,他让我们自己体验,自己发现。 这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开始扩散。 阿锋说,这是茶第二次生命觉醒的开始——嫩叶被采集,青葱倒下后,它的第一个生命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就是灵魂重塑的过程。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些树叶充满敬畏,轻轻地用手拨弄着,竟然带着几分温柔。 看青做青是茶师们的本领,阿锋好好照顾后,决定第二次甩青。 我们跟着阿锋把架子上的茶青放进几个大笼子里,茶青在不断的翻滚中得到氧化碰撞,过了一会儿,第二次蓝色晃动了,我们又在阿锋的指导示范下,有人端茶,有人晒。 晾干是一项技术性的工作,你必须挥动双手,使其紧紧朝外。 否则,茶青会聚集在竹筛中央变厚,不能晒干,叶子不能充分呼吸,温度上升,泡出来的茶会出现杂音,茶汤也不干净。 阿锋抖两三下就能达到的效果,我们折腾了一会儿,晒完三百斤茶青后,我腰疼得站不住。
下一个是等待。 把蝶泳交给时间,也关注天气。 到了晚上会变得凉爽,有助于降低蓝色。 如果有雾的话,必须关上窗户降低温度,避开死青。 前线和我们茶歇的时候,不时观察着点燃手的烟流,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喊道:“东北风!” 我知道这是天公作美。 这是沏好茶的征兆。 阿锋打开手电筒检查茶青的通水情况。 茎中的香气物质通过叶脉转移到叶子上,水分从叶面蒸发,香气和一些好物质堆积在叶子里。 这个通水过程在东北风的作用下正好。 第三次踏青后,茶青由青香变清香洋溢,神清气爽; 重绿之后,我们紧紧笼罩在铺天盖地的花香、果香中,手、毛、衣服上洋溢着浓郁的馥郁香。 阿锋,这么久了,这香一直无法用他来形容。 是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如果有人能解释这种香,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钦佩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我觉得我那时的表情既贪婪又陶醉,同时又绝望。 即使香味被记录下来,也需要等待文辞大家勾勒陈述,但对于有临场感的人来说,现在任何一种语言都被这种香味压得苍白无力。 我最大胆的想象是,这香是从佛经中描绘的宝树莲花、充满妙音奇香的净土中泄漏出来的……
还有五次蓝,六次蓝……
在青涩、炒熟的同时,茶人经过彻底的不眠不休的呵护,“心旷神怡”,终于收获了“手术刀般的馥兰斯馨”。 古人对工夫茶最绝妙的论断不过如此,谁听说过梅花和兰花有如此热香? 是那个“闻青梅”的怀春少女吗? 还是“一香已满千红”的青藤老人?
我能用声音画颜色,你能画香吗? 我努力想成为阿锋钦佩的人,搜肠刮肚忍了几天,结果什么也写不出来。 谷雨日,阿锋邀请我们欣赏当晚的作品。 抚弄着这些黑毛茶,我眼前浮现出各种被誉为七星瓢虫、黑蚂蚁、蜜蜂、无名鸟们的茶山,恍如隔世的茶村一夜之间浮现,那彻骨的香气再次涌入我的毛孔。 喝了三杯茶后,我完全打消了画香的念头。
作者简介
林榕庆,男,1972年生,福建云霄人,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 现任云霄教育局局长。 福建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漳州市作协会员,百余篇诗文作品发表于《福建日报》《福建文学》《厦门日报》《闽南日报》0055-790000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