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拙译《挪威的森林》的人,应该还记得萤火虫的描写吧。 “我开始想起最后一次看到萤火虫是什么时候。 在哪里? 情景想起来了,但想不起来地点和时间。 听到了黑暗夜晚的水流声,也出现了用青砖做的旧水闸。 ……水闸内的水坑上,缠绕着数百只萤火虫。 萤火虫像燃烧着的火星一样在水面上闪耀着。”但是,渡边似乎比过去数百只更在意敢死队送来的一只。 “经过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萤火虫站起来飞走了。 它仿佛恍然大悟,突然张开翅膀,旋转着通过扶手,淡淡的荧光
在黑暗中滑行。 ……那微弱的淡光点,仿佛迷失了方向的灵魂在漆黑的深夜色中徘徊。 ”
我相反,比起那一只,我更在意过去的几百只。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又搬走了,搬到了一个叫北沟的小山村。 山村只有五户人家,三面环山。 北坡有三家,东山坂有一家,西山坂有一家,也就是说住在我家。 南三百米开外有一条铁路,铁路百米开外有一条小溪,小溪是南一两里绵延的山岭。
在东北的乡下,家家户户门前的屋后都有种菜的园。 我家大部分都在房间前面,叫南园。 南园子的尽头有一条小路——。 只是,曲折的道路——沿着西斜面的下端呈抛物线状向西弯曲。 沿着西行大约2里处有一个叫“上家”的铁路小站。 花三毛钱上车,30分钟后到县城。 迟早会有一辆公共汽车停车。 山村和北山后面两个生产队(屯)的村民,早上总是有人沿着这条小路去车站,晚上从车站沿着这条小路回家。
顺便说一下,沿着小路通过我家南园围栏后,东边有一条战壕。 下雨的时候,山水咆哮着经过,把战壕冲得又急又深。 于是,北山坡的三户人家中,一个叫张喜的老地主把屋外的大榆树砍倒刨平,躺在战壕上搭起了独木桥。 他对祖父说修桥可以长寿。 说实话,那个老地主让我这个刚用小学语文书学《半夜鸡叫》的人很困惑。 怎么也联系不上长相温柔、砍树架桥的他和语文书地主周扒皮。
言归正传。 小路绕过的西坡中间略微凹陷,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浅盘,里面长满了芒草,中间有几棵榆树。 “盘”外面隆起的北侧和我家南园之间长着一颗歪歪扭扭的老柞木,伤痕累累,两个孩子几乎不能拥抱。 栎树斜对着我家前面的通道。 早上开门,经常能看到树枝上有只喜鹊朝我们欢呼几次。 黄昏时分,一群乌鸦从天而降,落在树枝上,发出一阵喧嚣。 所谓“枯藤老树昏鸦”,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但是西山坡最感兴趣的景象还是夏天的萤火虫。 也许是因为窝里的风,那里萤火虫很多。 然后,三五只,还有七八只,一下子数不清有多少只,成群地来回盘旋。 因为飞行速度很慢,所以不能发出“滑动”的光,但光点足够。 特别是没有月亮没有风的暗夜,即使不能说“就像燃烧着的火星”,但跳跃着的星星是——,就像银河的一角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而且,掉得越多,越亮。 最亮的时候,草丛中隐约可见白色的水芹花,小路山坡的一边可以看到淡蓝色的野菊花,可以看到爬在小路另一边玉米叶子上的牵牛花的骨头。
有时跳进院子里的黄瓜架,飞到窗前,三三两两,闪闪发光。 这让我想起了黑压压的夜幕、明亮的光点、神秘、幽玄、教科书照片上那浩瀚宇宙中的银星。 想起一次古人借萤火读书的故事,萤火趁着伏在那里休息的机会,猛地伸出双手,放进几只小玻璃瓶里,轻轻盖上了瓶盖。 然后把小瓶放在书页上。 我看着那些小家伙贴着瓶壁爬上去,肚皮上的荧光正好对着瓶外书页上的字,勉强照着四五个字。 虽然作为故事确实很感人,但是执行起来相当费劲,所以马上放弃了。
你最后一次看到萤火虫是什么时候? 2002年左右,是最后一次回老家看望父母的时候。 由于农药和在西山山坡另一边开辟石场的关系,数百只萤火虫的群落早就消失了,只有在极其黑暗的夜晚,总之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看到了一只。 而且光的颜色很弱很浅。 回想起来,正是“迷失方向的灵魂,似乎在漆黑的黑暗中徘徊”。
两年前的暑假,我从不远的弟弟家又去找那个西坡的时候,那里成了采石场的废料堆,好几堆青石拔地而起,——西坡消失了,被铲平埋了。 那是萤火虫所在的西斜坡。 在记忆中,父亲当天傍晚在西山的坡下匆匆回家,手里拿着信大声向我打招呼。 “通知书,通知书来了。 这是吉林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几天后,我沿着西山坡下的小路走到一个小站,乘车前往省城……
(来源: 2023年07月31日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