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京报
刘先生示意停车。 李嘉摄
大雾中的福银高速公路应当设立省际收费站。 李嘉摄
姓名:刘才添
性别:男
最后一年: 28岁
去世时间:
2023年12月31日
去世的理由:为了公众的牺牲
穿过福银高速公路上村隧道,雨突然下大,打在挡风玻璃上,大卡车不时呼啸而过。
2023年最后一天凌晨,28岁的福建南平高速交警支队民警刘才添护送队友和融雪剂喷洒车辆作业。 通过上村大桥,发现了事故车辆。 刘才添下车处理警戒时,一辆33.7吨的重型卡车突然侧滑失控,刘才添推开身边事故车辆的司机,被卡车撞击压死,最终遇难。
想起和刘才添的生活点滴,结婚不到两年的妻子陈香笑得就像人坐在对面一样甜蜜。 “今年春节本来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一起过年。 ”她说。
山麓平凡的工作
“轰……轰……”
在白雾笼罩的山麓,安静得可以听到每辆车经过的振动和回声。
这里是福银高速公路闽西收费站,是刘才添所在的福建南平高速交警支队四大队二中队驻地。 距离这里最近的省内县城是60多公里的邵武市。
二中队负责的邵武城区位于闽北山区,是南平交警支队辖下六条省际高速公路中情况最复杂的路段。 2013年参加工作,刘才添来这里,现在是连队里呆得最久的。 虽然28岁,但大家都叫他“加哥”。
“加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警队实行“上十休五”工作制度,工作期间10天实行“三班倒”,但警察们需要24小时准备。 假期五天,家在350公里外的刘才添,两天都耗在路上。 “2023年,刘才添只请了一天假。 他总是说连队的人很少,多做点工作也没关系。 ”连长罗文魁说。
全年持续雨雾天气180多天,霜冻期80多天,与南方不同,这里冬天的最低温度在零下十几度。 罗文魁说,天气越糟,整个队伍就越“压”在路面上。 如果发生事故,管制、指导、车辆救援可能会持续一夜。 身体高一米七五的刘才添体重只有一百几斤,大多数同事穿三件衣服御寒时,刘才添已经戴了五六级。 比常人怕冷的他让妻子买了很多“暖宝宝”,随时都在贴。
查处危险驾驶等违法行为,甚至治安和刑事案件的预处理都是高速警察的工作内容。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必须检查登记危险品运输车辆和7辆以上的客运车辆。 做停车的手势,上车检查,下车叮咛,重复几个动作。 一辆又一辆。
“我们很平凡。 平凡到有些人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就连正常规范的执法活动也有点让人讨厌。 ”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刘才添在南平高速交警支队内部网站上发表了《平凡的英雄》文章。 他写道,每天举手拦车,提醒“请系好安全带”,有可能消除安全危险。 “平凡可以成为英雄,”他说。
准备期间,打篮球、看书、和妻子看视频,都是刘先生干的。 今年春节,队里轮到刘先生回家过年,妻子在视频中约他,腊月二十九号开车来接他回家。
温和连队“执事”
刘才添的宿舍早就被家人打扫干净了,窗台上唯一剩下的回形针就是他的“管家”认证。
进入连队后,采购、结算、会议记录、工作资料成了他主动承担的“课外作业”。 用于在玻璃瓶中组织报告和材料的剪辑,使用了三分之二。 “房间的脸盆坏了,自来水管漏了,都告诉了哥哥。 ”同事黄华说。
值班摊位有两个休息楼层。 刘才添提醒值班的同事换厚厚的被子。 告诉新同事事故现场图,晚上回宿舍也根据需要应对; 得知黄华于2023年12月30日结婚后,刘才添说他值得上那几天的班。
刘才添的父亲刘贤王说,从小就是这样。 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解释说给小毛买来了蔬菜,他把一半的钱交给了在路边乞讨的残疾人。 大学时,刘才添加入青年志愿者协会,他说:“晚上有义务给附近小学的留守儿童辅导功课。”
说话间,道路上嘈杂的车流和笛声有时会从半开着的窗户进来,遮住人声。
事故发生前几天,福银高速公路省际道路突然起雾,司机丁德不得不在省际收费站停留一个多小时。 在福建的高铁上跑了8年的丁德认识刘才添这么多年,一直被人叫做“小家伙”。 看到刘才添来巡逻,丁德先发牢骚问什么时候能去,自己又饿又胃疼,刘才添继续调整头,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碗泡好的方便面。
顽固的警察梦
小刘有五个警察娃娃的模型,小心翼翼地包在箱子里。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收集的,他也很少拿出来展示。 搬家的时候,父亲说必须扔掉,他带他去了新房间。 直到女儿出生,他才拿出两个人,给女儿做了玩具。
刘才添的《警察梦》就像他珍藏的木偶,不知不觉埋下了种子。
刘贤王说,他年轻时曾从事过一段时间的森林检疫执法工作。 当时还是个五六岁的年轻人,经常把父亲的大帽子戴在小脑袋上,拿着玩具枪充当警察抓坏人的角色。 在电视剧中饰演公安干部守护一方平安的故事时,他指出:“我今后也要当警察。”
高考结束后,刘才添马上参加了警察学院的体能测试,但长跑不及格。 在父亲的劝说下,我成为了报考师范专业。 师范生没有放弃他当警察的念头。 抛弃大学朋友成为连队同事的钱智刚,大学时他每天早上6点去操场跑几圈,然后回来和大家一起去吃饭上课。 他说:“1000米考核前,他脚上戴着沙袋练习。” 刘才添告诉他,这是为参加警察体能测试做准备。
更进一步说,钱智刚也很感动。 2012年4月,两人一起去了报考公安局,结果两人都不及格。 9月,在当地秋季公务员招考中,两人又一起报名了。 听说这次故乡的森林公安有报考个职位。 父亲让他在家附近报告,刘才添是报考350公里外的南平高速警察支队。 “他说无论如何要去那么远,趁着年轻多锻炼。 ”那是父亲记忆中唯一和刘才添的争执。
最终,刘才添以笔试、面试第二名的成绩被称为录取。 “如果还不能及格,他说他要去当兵。 ”刘才添的妈妈说。
“快跑,车来了! ”
2023年12月30日中午,当地气象台发布降温提醒。 下午,雨雪如期而下,气温降至零度以下,路面结冰。 二连配合高速公路养护部门每2小时进行融雪剂喷洒工作。
31日凌晨,轮到刘才添的工作组护送融雪剂喷洒车辆作业。 30日晚8点值班结束,刘才添如约向妻子报告半夜去巡逻。 在视频的头上,陈香拥抱了女儿,提醒她注意安全。
二连负责的上村隧道是省际公路的顶点,通过隧道的上村大桥路面开始下行,这是整个辖区中最危险的区域。 这里的气候总是异常,天气预报很少起作用。 “经常在进入隧道之前是晴天,但一出隧道就弥漫着雾。 ”罗文魁说。
31日凌晨1时许,刘才添和辅警傅政开车护送融雪剂喷洒车辆,前往上村大桥路段。 在浓雾中看到了一辆大型的半牵引车停在路上,占据了大部分车道。 车主王早平夫妇站在行车线上,拿着开着闪光灯的手机不停地挥舞着。 此时,路面冻结,行车线被屏蔽,两个人站在高速公路上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没有时间向连队报告,刘先生马上停车了。 傅政听从指挥,向公路后方的上村隧道出口方向警戒,刘才添把反光锥放在牵引车后方,问两人有没有受伤。
斜坡上的桥很快又结了冰。 傅政还没有到警戒地点。 一辆靠近的重型半挂车突然打滑失控,冲了过来。 站在路边的夫妇躲在原地。 刘才添用力按着王早平,“快跑! 车来了! ”王早平抓住妻子,下意识地往前跑。
不到两米远,来不及逃跑的刘才添被一辆33.7吨的失控卡车撞上,压在水泥围栏上,当场身亡。
十几分钟后,卡车被让开,队员们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刘。 救治时,他还贴了几个“暖宝宝”。
这是2023年的最后一个凌晨,刘才添的年龄只有28岁。 路面很安静。
追悼会上,许多往返于福建高速公路的司机默默地站在殡仪馆门口。 丁德先拿着信封,把那碗泡面的钱放了进去。
北京新闻记者马瑾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