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uralink被曝“杀害实验猴”，140万美元的项目遭到谴责。

恒河猴，图片来源@PCRM
学术头条，刘芳撰稿，黄珊编辑。
2021年4月，马斯克公布了一段猴子用意念打乒乓球的视频，为他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赚足了眼球。然而最近，这些猴子用于脑机接口实验的经历引起了外媒的极大讨论。
美国时间2月10日，拥有17000名成员的非营利组织医师负责医学委员会(PCRM)正式向USDA/APHIS/Animal Care提起行政诉讼。据说Neuralink和UC Davis在“在恒河猴身上开发大规模脑机接口”项目中违反了美国联邦《动物福利法》(动物福利法案)，导致23只实验恒河猴中有15只在被折磨后死亡。
图|行政诉讼文书首页(来源：PCRM)
这份长达716页的法律文件包含了Neuralink与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签署的商业合同、费用明细以及所有猴子的兽医检查和尸检报告。
从2017年到2020年，Neuralink先后向位于戴维斯校区的加州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CNPRC)提供了约140万美元，目的是在猕猴头骨上固定一个“约四分之一大小”的植入物。经进一步核实，CNPRC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资助的国家级研究机构。
图| CNPRC简介(来源：NIH官网)
对于Neuralink来说，这是一个有明确回报的投资项目。
在双方2017年6月至2018年6月的协议中，Neuralink分三期向CNPRC提供79.6万美元。作为交换，Neuralink将获得CNPRC的技术人员(出场费将按标准收取)，也可以带自己的员工和承包商到CNPRC使用其设备。
图| 2017-2018年Neuralink向CNPRC支付的费用(来源：双方签署的合同)
作为国家级研究机构，CNPRC应该有完善的实验程序和标准。然而，PCRM获得的记录显示，参与实验的恒河猴被囚禁、虐待，并被当作非猴子对待。大多因开颅手术引起全身感染，承受极度痛苦。Neuralink在回复中承认，对8只实验猴进行了安乐死，但主要原因是同行之间的冲突、植入物和设备的故障、医疗器械的风险、生物胶引起的并发症等。Neuralink还强调，他“绝对致力于以最人道和最道德的方式在动物身上进行实验。”
戴维斯分校发言人指出，学校与Neuralink的合作关系于2020年结束。他补充说，戴维斯大学的实验动物护理和使用委员会“彻底审查并批准了”Neuralink合作项目的研究方案。
《Neuralink实验猴死亡之路》的记录显示，这只名为“动物6”的恒河猴当时6岁。它于2018年10月10日接受了高侵入性开颅手术，在它的颅骨上钻了一个洞。
之后，机器人在其大脑中植入电极，“用钛螺丝将植入物固定在猴子的头骨上”。两个月后，猴子的头部在植入部位严重感染，实验室工作人员不得不经常清洗植入电极，包括用“大量”抗生素清洗。在电极“有锋利边缘”的地方，猴子的大脑正在被腐蚀。有时，工作人员会观察到电极周围的感染区域产生“大量分泌物”。2019年1月14日，电极“透过皮肤边缘露出来”，而且是血淋淋的，部分原因是这只猴子在试图“挑选”大脑中的异物。两天后，工作人员对6号动物实施了安乐死。
名为“动物11”的恒河猴，11岁去世。2018年12月3日，研究人员对其进行了开颅手术，并将植入电极放入大脑。其实早在10月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工作人员就发现，这只猴子很可能因为自残而失去了双手和右脚的几根手指。
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实验。2018年12月18日，在观察到电极周围的“皮肤糜烂”后，工作人员决定对这只猴子“预防性或保守性地开始[抗生素治疗]”。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只恒河猴的头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感染伤口。2019年3月15日，这只恒河猴被用它残缺不全的身体和“血淋淋的头……”进行了“终止程序”。
这只名为“动物21”的恒河猴在7岁时死去。2018年9月10日，它接受了“电极插入存活”程序，这也是由机器人进行的手术。接下来的两天，观察到这只猴子反复呕吐、喘息，“与环境/观察者的互动很少”。9月13日，动物护士观察到动物面色苍白，植入物排出黄色分泌物，笼内有呕吐物。记录上说，这只猴子“似乎是因为筋疲力尽而晕倒的。”
在被实施安乐死后，病理学家对21号动物进行了尸检，发现了反复呕吐导致的脑出血和“急性食管溃疡……”。最重要的是实验中使用的“Bioglue生物胶覆盖并压迫了左脑大面积”，导致“急性神经元坏死”。
照片|一只猴子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着死亡(来源：PCRM)
Bioglue是由CryoLife生产的商业药物产品，于1998年上市，并于2001年获得FDA批准。在过去的15年里，BioGlue被誉为世界上心血管外科手术中使用最多的第一粘合剂。但是PCRM质疑生物胶的使用。他们认为这种胶水在原方案中没有得到批准，因此它严重偏离了实验程序。2019年8月19日，正在对“8号动物”进行开颅手术的主刀医生“担心两个电极之间有缝隙，所以用生物胶填充。”后来尸检发现，这只猴子的大脑表面有大量的生物胶。
动物6、8、11和21的经历并不是特例。
在报告中，PCRM详细阐述了八只恒河猴的死亡。鉴于这些详细的证据，PCRM认为Neuralink和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违反了美国联邦动物福利法案(AWA)的9项规定，包括未能主动减少动物痛苦、未能接受兽医指示使用麻醉剂、未能每天观察动物、未能为兽医配备设备等。
让子弹飞一会儿。PCRM是怎么得到这么多实验记录的？
2021年，马斯克公布了猴子打乒乓球的视频后，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包括动物保护组织PCRM。去年5月，PCRM在加州高等法院对戴维斯提起诉讼，指控学校拒绝提供与Neuralink研究相关的动物护理记录，违反了《加州公共记录法案》(加州公共记录法案，CPRA)。因此，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不得不提供近700页的详细记录。
图| 《加州公共记录法案》(来源：加州总检察长办公室)
然而，故事还没有结束。PCRM声称，戴维斯校区应该仍然有猴子的视频、照片和身份证号码。因此，2月10日，PCRM向约洛县高级法院提起了第二次公开记录诉讼，要求大学公布实验中恒河猴的视频和照片。根据《加州公共记录法案》，公民有权申请查阅和公开“国家政府或地方机构编制、拥有、使用或保留的与公共事务有关的任何信息，无论其形式或特点如何。”
事实上，早在2002年3月，布朗大学的神经科学家已经成功地让猴子移动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与Neurolink的实验一样，他们也使用植入电极来解码猴子运动皮层中几十个神经元的活动，但时间比Neurolink的早了近20年。
图|猴子移动光标的论文(来源：NLM)
如果说这次虐猴风波引起了关于动物实验和动物权利的大讨论，那么讨论的前提和基础应该是与人类健康直接相关的科学实验。
但是现在很多时候，商业利益和科学进步的界限已经模糊了。作为国家级实验机构，CNPRC关心的不是“是否应该用恒河猴做实验”的问题，而是如何遵守行业规范和联邦法律，在专业领域做到尽可能完善。
针对此事件，目前，Neurolink已在其官方博客上做出回应。在文章中，Neurolink开篇就说：“这些指控来自反对在研究中使用任何动物的人。目前，所有新的医疗设备和治疗方法都必须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然后才能在人身上进行伦理试验。Neuralink在这方面并不是特例。在Neuralink，我们绝对致力于以最人道和最道德的方式与动物打交道。”
Neuralink说，“我们也期待着医学研究不再需要动物的那一天”。
但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做得更多。
参考资料：
https://www.dropbox.com/s/kbwap1dj4e51mfe/2022-02-10 PCRM美国农业部投诉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和Neuralink(与展品)。pdf dl=0
https://orip . NIH . gov/resource-directory/California-national-primate-research-center
https://neuralink.com/blog/animal-welfare/
https://www.cryolife.com/products/bioglue-surgical-adhesive/
https://www . OAG . ca . gov/sites/all/files/ag web/pdf/publications/summary _ public _ records _ act . pdf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11894084/#affiliatio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