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同，性别怎么写？这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问题，但不幸的是，这只是在最近几年才受到更多的关注。在中国，曹文轩等童书作家的性别书写一直备受争议。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闻到女人——的味道——一种没有被男人污染的女人特有的味道。这种气味是纯净的，但它使人颤抖和困惑。”
3354摘自曹文轩《天瓢》
的确，隐藏在儿童书籍中的性别歧视和刻板印象发人深省。童书要摒弃男女歧视，同时也不能忽视性别认知的培养。童书的未来需要大家的保护。
在西班牙，空间和休闲协会(Associaci Espai i Lleure)最近发起了对儿童书籍的整顿。巴塞罗那的3354所学校正在考虑将带有性别歧视的儿童书籍从图书馆中移除。
此前，某校曾清理过约200本书，包括《小红帽》和《圣乔治》等知名传说。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思考。童书如何体现性别歧视？结合之前童书界兴起的“让书成为书”运动，童书的性别书写边界应该在哪里？
《小红帽》 1862年版被巴塞罗那泰伯学校撤下。图片来源： Alamy)/卫报
写作中的性别歧视
男性扮演主角的可能性是女性的两倍，
男人成为坏人的可能性是女人的八倍。
孩子有性别吗？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不解。一本书怎么会有性别？
但是，在你的生活中，你一定在书店里看到过《好妈妈不娇不宠教育女孩的100招》 《做个有出息的男孩》 《女孩最爱的童话选集》这种性别意味很强的儿童读物。你甚至可能会发现，那些“适合”男孩子的书籍封面，大多印有机器人、汽车、恐龙等图案，而且一般都是蓝色为底，而“适合”的儿童书籍，则正在被出版社有意无意地贴上性别标签，甚至对作者的写作理念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1994年版插图《猜猜我有多爱你》。图片来源：安妮塔杰拉姆)/卫报
2018年，英国研究公司《观察家报》 (the Observer)和尼尔森联合进行的一项报告显示，男性角色在儿童绘本中扮演主角的可能性是女性角色的两倍，而男性角色是反派的八倍。
不仅如此，书中50%以上的对话情节也是由男性组成的。分析2017年最畅销的100本儿童绘本后发现，在《咕噜牛》(The Ruffalo)《猜猜我有多爱你》(猜猜我有多爱你)和《亲爱的动物园》 (Dearzoo)中，女性角色无一例外集体缺席。
平均每本绘本的男女角色比例是3:2，有时候这个比例更不平衡。2015年，《奇老师在伦敦》(伦敦的男人先生)有13个男性角色，但只有2个女性参与。
一般来说，儿童绘本里只有40%的角色是人，剩下的60%都是动物、铅笔、蔬菜、骷髅扮演的。在非人类角色中，性别偏见更加明显，3354男女比例高达1.7:1。此外，男性角色通常以强壮、野性、令人生畏的形象出现，如龙、狮、虎。相比之下，作者在给女性分配角色时，更喜欢使用微妙而脆弱的形象，如鸟、猫或昆虫。
劳伦茱莉亚柴尔德(Lauren julia child)曾多次获得儿童图书奖，是《查理和罗拉》(查理和罗拉)系列绘本的作者和插画师。他说：
“看到这项研究后，我并不感到震惊。这种情况在电影电视节目中也很常见，但能反映出社会对男女的基本看法。不管人物是好是坏，如果总是男生当主角，女生当配角，渐渐的我们就会觉得这个社会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平等就更难实现了。”
相关机构表明，如果孩子在阅读过程中经常接触到带有强烈模式化的人物描述或相关行为，长期下来就会默认这些内容。在接受西班牙《国家报》采访时，这位巴塞罗那儿童书评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之一、一位母亲Anna Tutz)——义愤填膺地说：
“社会在变，人们越来越关注性别问题，但这并没有体现在这些故事中。在社会的固有认知中，阳刚之气似乎总是与竞争和勇气联系在一起。在很多暴力或恶作剧中，欺负女生的往往是男生，但这显然给孩子传递了错误的方向和片面的信息。”
为什么舒同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局面？经销商Mike O ‘Mara从营销的角度提出了三个理由：
首先，考虑到经济效益，性别化的片头比中性片头能获得更高的销量。为了让孩子不仅能学会搭帐篷、修理桌椅，还能学会做饭、缝补衣服的技能，很多家长不得不同时购买“给男孩的”和“给女孩的”，无形中增加了书店的收益。
其次，从购买行为来看，生活中父母通常会购买书籍，他们的购买行为总是受到性别因素的影响。比如在亚马逊上购物，顾客总是按“男生”或“女生”进行搜索，促使市场按照消费习惯进行分类。
再者，从受众需求来看，男生和女生的性格是有一些差异的，市场不应该忽视这种差异。然而，看似不合理的言论背后，始作俑者是长期存在的性别刻板印象，市场只是进一步迎合了这些取向，充当了强化它们的动力。
畅销绘本作者兼插画师尼克沙拉特(Nick Sharratt)创作了《公园里有鲨鱼》(公园里的鲨鱼)和《别把手指放进果冻里》(不要把手指放进果冻里)等绘本。他认为：
“今天，令人惊讶的是，在儿童绘本中仍然存在如此巨大的性别偏见……儿童绘本的作者和插画师有很大的机会打破这种刻板印象。我们必须解决性别偏见的问题。就目前而言，我们做得还不够。”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世界各地的有识之士都在努力宣传性别平等，消除刻板印象。2013年，杰斯戴发起“让玩具成为玩具”。2014年“让书成为书”活动于3月6日“世界读书日”在网上发起，呼吁儿童图书出版商停止给图书贴性别标签的做法，让图书本身成为没有其他性别取向的书，希望全社会共同努力反对性别营销。
该运动发起后，英国率先实现了性别化书名的终结。11家儿童书籍出版商从书籍封面(自2014年出版)中删除了“给男孩”或“给女孩”的字样。
电视广告中经常用来描述男孩的词语。图片来源：让玩具成为玩具官网
然而，通往平等的道路是漫长的。沃克图书公司的图画书出版负责人迪尔德丽麦克德莫特(Deirdre McDermott)表示，他们的许多新书都努力塑造了强大的女性角色。遗憾的是，这些书的销量并不理想。除去最畅销的100本儿童图画书，沃尔特出版社在过去五年里只出版了一半自己拥有版权的新书。父母总是喜欢给孩子买熟悉的绘本。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书，但也要多尝试新书。
性别认同和陈规定型观念
孩子们有权选择感兴趣的阅读材料。
2019年1月，美国堪萨斯州的一群家长试图下架几本以跨性别人物为主题的儿童书籍，比如安多弗图书馆的绘本《我是爵士》。据《威奇托之鹰报》(威奇塔鹰)报道，抗议者将它们描述为“渗透到儿童中的性革命。”
去年，加拿大渥太华天主教学校董事会从小学的书架上撤下了一本刘冰格梅尔的漫画小说《戏剧》，并将其放在“更适合13岁以上学生”的初中和高中。
书里讲了一个女生想帮学校的游戏，中间穿插了两个男生接吻的故事。这本书在美国历史上也备受争议，美国图书馆协会将其评为最具挑战性的书籍之一。该书被撤的消息一宣布，就遭到了包括作家本人在内的社会抗议。
据加拿大广播公司(CBC)报道，泰勒格梅尔声称：“我为那些需要这本书却无法阅读的孩子们感到难过。”最终，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董事会决定恢复这部漫画小说，称其“完全符合构建安全包容的校园氛围的需要”。
刘冰格梅尔在《戏剧》的封面上写道，“赞美差异是建立包容性学习环境的重要一步。”图片来源：《卫报》
此前，已经有一系列尝试将有关同性恋或变性人的儿童书籍从世界各地图书馆的书架上撤下。
2014年，新加坡有关部门要求下架两本涉及同性恋的绘本，分别是《三口之家》(探戈让三三)和《白天鹅特快》(白天鹅快车)，分别描述了雄性同性恋企鹅一起抚养小企鹅和雌性同性恋天鹅的故事。
信息部部长雅国在脸书主页上说：“我们支持中国国家图书馆将这些书籍从儿童图书区撤下的决定。”他还补充说，董事会将“继续确保儿童图书区的适龄图书。”新加坡此前禁播了一卷美国动画片《阿奇》(《阿奇》)，因为它对两个男人婚姻的描绘被认为违反了当地的社会规范。
在新加坡，男性之间的性行为被认为是非法的，根据英国殖民统治时期的刑法，最高刑罚是两年监禁。然而，两本小说从儿童区的撤离仍然引发了图书馆分馆前约400人的抗议。
在这个拥有540万人口的多民族岛国，反对同性恋权利和包容的运动愈演愈烈。这些反对破坏书籍的行动可以反映出新加坡文化中根深蒂固的对人物的尊重。
《三口之家》图书封面，贾斯汀理查森彼得帕内尔执笔，亨利克勒绘画，西蒙舒斯特儿童图书出版社出版。
这样的事件很多。五年前，跨性别作家朱诺道森(Juno Dawson)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图书馆里看到她的《LGBT儿童指南》(儿童LGBT指南)从儿童书籍转移到成人非小说书架上.
面对性少数群体被社会回避甚至嗤之以鼻的现状，石墙组织警告说，描述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的儿童书籍在探索儿童的性取向和性别认知方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969年6月28日凌晨，美国纽约格林威治村的石墙酒吧发生了一系列自发的暴力示威活动。这场骚乱被视为美国和世界各地同性恋权利运动兴起的关键事件。从此，英国石墙组织成为英国最著名的LGBT(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的英文首字母缩写)权利组织。
石墙教育项目的负责人西多妮贝特朗-谢尔顿(Sidonie Bertrand-Shelton)认为，性别包容性的儿童书籍不仅对LGBT群体有益，而且“有助于所有学生正确认识性别差异”。一份报告显示，只有20%的LGBT学生在学校接受过科学正规的性别教育，而77%的学生从未有过接触。
反观挪威的经典童书《国王与国王》 (King King)，它的开头和其他经典童话差不多，但结局不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王子爱上了公主的哥哥。虽然这段恋情一开始制造了王室丑闻，但最终女王还是欣然接受了王子的选择。最后，两个王子成了国王，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个童话被收入挪威幼儿园的指导手册。它通过类似的儿童书籍将性别平等意识融入幼儿园课程，并培训教师如何帮助儿童摆脱从小从媒体、家庭和社会获得的性别刻板印象和限制。该手册包含儿童遇到的各种性别问题，包括性别陈规定型观念、性别角色“陷阱”、同性恋恐惧症等问题。
挪威能成为世界上性别差距最小的国家之一，与幼儿蹒跚学步时国家灌输的性别观念密切相关。虽然性别认知在不同的国家有特定的国情和语境，但扭转人们的观念也非一日之功，一个正确的观念应该逐渐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
童书对于孩子的理性和智慧是必要的。童书的性别书写，是儿童认识世界，形成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的启蒙。然而现在市面上的很多书似乎都与初衷背道而驰。
在幼儿期，要引导孩子进入一个固定的思维圈，女孩要温柔贤惠胆小才有救。一个男孩应该是勇敢战斗拯救世界的主体；甚至喜欢异性都是正常人的僵化思维，必将为孩子的健康成长埋下定时炸弹。Books’Sake创始人简布莱利(Jane Blyley)表示，出版业从读者的童年开始就积极强化传统的性别角色，这种性别营销的常态化延续了刻板印象对儿童思维的限制。“现在是时候正视它，让它成为过去。”
如今，一股儿童读物“去性别化”的潮流方兴未艾。但是，童书去性别化并不意味着抹去童书中所有的性别书写，而是抛弃那些刻板的性别印象。孩子应该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读物，不应该被“应该喜欢”或者“不应该喜欢”的偏见所禁锢。这个问题不仅是出版社的责任，也是家长和社会的责任。
来源：
https://www . the guardian . com/children-books-site/2014/may/13/James-Dawson-importance-LGBT-gay-visibility-children-book
https://www . the guardian . com/books/2019/Jan/18/stonewall-defense-vital-LGBT-children-books-after-spath-of-ban-attempts
https://www . the guardian . com/books/2019/apr/18/巴塞罗那-学校-移除-200-性别歧视-儿童-书籍
http://www.lettoysbetoys.org.uk/
作者：新京报记者吴欣实习生秦征
编辑：罗东、沈贺喜校对：翟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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