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的恐龙：崛起，蔓延，衰落都得是大恐龙。6月10日，《侏罗纪世界3》在北美和中国大陆同步发售。103天后，中国电影市场再次迎来单日票房过亿。
据灯塔专业版报道，截至6月9日，全国影院开工率已恢复至77.5%，《侏罗纪世界3》有望在长期沉闷的电影市场掀起波澜。本片是“新侏罗纪”三部曲的大结局。该系列的前两部作品在内地电影市场都有过辉煌的表现。2015年《侏罗纪世界》总票房14.21亿，位列年度票房榜第七。三年后，《侏罗纪世纪2》的总票房刷新纪录，达到16.96亿，依然位居进口片之列。《侏罗纪世界3》的故事背景是恐龙离开了小岛，全面进入人类世界。“你会在预告片中直观地看到很多动作场面，但这是一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是一个内涵非常全面的故事。”导演科林特雷沃罗在试映前的采访中说。然而，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他们关心的只是——只恐龙。《侏罗纪世界3》中出现的恐龙包括猛龙、梁龙、卡马龙、翼龙、异齿龙等27种，其中10种为全系列首次出现。自从19世纪恐龙化石被纳入现代科学研究以来，恐龙作为真正的古生物学，有了自己的认知光环。当特效带来更多奇怪的新怪物时，6500万年前的地球霸主还能活跃多久？
遇见侏罗纪。在该系列的创作者史蒂文艾伦斯皮尔伯格的童年时代，他的父亲会带他去费城自然历史博物馆看恐龙骨架。几年后，当他有机会导演《侏罗纪公园》“我基本上记住了以一个年轻人的视角拍电影是多么有趣。”斯皮尔伯格说：“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恐龙，看看最大的恐龙怎么不会被吃掉……”
影片中恐龙模型的这种顽童心态，与《侏罗纪公园》的原著小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迈克尔克莱顿的同名小说出版于1990年。原本他只有靠远古基因克隆翼龙的想法，后来加入了主题公园的冒险情节。在小说正式出版之前，环球、华纳、哥伦比亚和20世纪福克斯都想从克莱顿手里买下版权。他定价为150万美元，并要求从票房中抽取。最后，改编权给了环球影业。克莱顿的创作主题充满了对科技发展的强烈忧虑。小说的重点不在于科学技术本身，而在于探索人类利用这种技术的动机。这也是从游客参观中获取巨额利润的侏罗纪公园在这里的原因。小说中的公园失控是诸多不确定因素叠加的结果，主要人物都表现出被资本侵蚀的人格阴暗面。在斯皮尔伯格的手里，他在保持既定框架的同时，有效地简化了人物性格和科学思辨，比如把公园的创始人从满嘴铜臭味的商人变成了有点天真无邪的老企业家，把公园的失控归咎于一个扮演喜剧角色的胖工程师，等等。于是，《侏罗纪公园》成了咸宜老少咸宜的电影。大多数孩子并不关心基因复制技术的伦理风险和社会隐患，而是像导演本人一样想看看活着的恐龙。1993年，《侏罗纪公园》的宣传标识被印在儿童餐盒和麦当劳的杯子上。作为一部“家庭电影”，它比一般的科幻和惊悚类型电影走得更远。上映后，《侏罗纪公园》在全球范围内票房高达9.14亿美元(经过数次重映，总票房破10亿美元)，打破了当时的票房纪录。四年后才被《泰坦尼克号》超越。有一部优秀的原著，再加上适当的改编，不足以让它如此出彩。前所未有的视觉效果奠定了《侏罗纪公园》在电影史上的地位。《侏罗纪公园》上映的时候，CGI(计算机三维动画)技术还没有被很多观众认可，因为他们总能识别出哪些镜头是假的。但是《侏罗纪公园》第一次用CGI创造了一个活生生会呼吸的生物。
《侏罗纪世界3》剧照当斯皮尔伯格观看工业光魔的第一个测试镜头时，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看着我们的未来在银幕上慢慢展开”。《星球大战》之父乔治卢卡斯也在场：“这和历史上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是一样的，就像电灯泡的发明或者第一部电话的诞生。”这种创造无疑是革命性的。从《侏罗纪公园》开始，“CGI生物”的表现逐渐成为观众心目中评判电影特效的重要标准。当然，影片中只有15分钟的恐龙场景，其中9分钟是模型摆姿势。利用模型拍摄定格动画是好莱坞近30年来展现大型生物运动的技术手段。作为新技术的鼻祖，《侏罗纪公园》将其与CGI无缝结合。《恐龙奔跑》依然遵循传统，即让模型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与此同时，当时持有“Go Motion”专利的工作室老板蒂皮特(Tippett)在看到CGI后曾向斯皮尔伯格惊呼“我完了”:“你是说我的手艺以后就没用了？”
电影对社会层面的直接影响是恐龙成为了流行文化的一部分，大众对恐龙的兴趣增加了。但除了《侏罗纪》系列本身的推动，恐龙作为一个元素在它前后的影视作品中频频出现，但这些作品普遍缺乏《侏罗纪》系列的成功元素。在《侏罗纪公园》之前，大部分影视作品都受到视觉效果的限制。虽然基于模型的定格动画技术在发展成熟后也非常精致，也是特效工作室创意和匠心的结晶，但很难在大众层面产生轰动效应。其中亚瑟柯南道尔改编的《失落的世界》最具代表性，它开启了一个冒险故事的模板：一个小团队在南美高原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奇特生态系统，其中包括以恐龙为代表的远古动物群。自1912年出版以来，原著经久不衰，1925年、1960年、1992年三次被搬上银幕。1925年的无声黑白版是电影史上第一部怪物故事片。当时的特效只能制作出木偶剧般的效果，恐龙打斗部分几乎与真人部分完全脱节。就在《侏罗纪公园》上映的前几个月，又有一部《重返侏罗纪》(又译《肉食龙》)登陆影院，这部电影后来扩展为五集系列。从第一部开始，《重返侏罗纪》就一直遵循低成本、重噱头的B级片定位，票房约2000万美元。影片中的恐龙只是渲染血腥恐怖的工具，单纯的模型拍摄无法体现生物的生动性和震撼性。
《侏罗纪公园》拍第三部的时候，一度让观众觉得不再新鲜。第三部电影票房“缩水”至3.68亿美元，IP雪藏14年。虽然后来CGI技术在影视业遍地开花，但它之后的恐龙题材商业片大多还是在走B级片的老路，容易给观众一种特效廉价感，即使能拍出几分钟逼真的恐龙镜头，也无法重现“合家欢片”的盛况。也有不少电影的名字很难记住《被时间遗忘的土地》 (2009)、《恐龙侵袭》 (2013)、《三叠纪世界》 (2018).他们的豆瓣评分都在3到4之间。
人人都爱恐龙？除了真人电影，恐龙题材的作品有着非常不同的表现，尤其是在纪录片和动画领域。时不时会出现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1999年，BBC利用CGI技术制作了6集电视剧《与恐龙同行》，是面向全球众多观众的恐龙知识入门课程。央视还购买了版权在《人与自然》栏目播出。该片推出时创下了“史上成本最高的电视纪录片”的吉尼斯纪录，平均每分钟成本超过3.7万英镑。《与恐龙同行》的原班人马还在2006年拍了另一部纪录片《史前公园》，创新设计了探险者穿越时光隧道捕捉恐龙的故事，观感接近电视剧。关于恐龙的研究成果不断更新，纪录片领域也总有出彩的新作。今年5月，苹果流媒体播放了BBC新作《史前星球》。影片中还原了幼霸王龙身上的羽毛等最新研究成果。负责CGI技术的工作室之前创作过《奇幻森林》和《狮子王》，视觉效果丝毫不逊于商业大片。
《史前星球》剧照恐龙往往成为儿童动画的选择对象，比如《奇奇颗颗历险记》 《时空龙骑士》等等。有些知名IP也会拍恐龙相关的作品，比如《哆啦A梦》剧场版，一共拍了四次恐龙。皮克斯也制作过《恐龙当家》这样的高分动画电影。这些动画的共同点是不会追求图像上的写实，但恐龙会变得可爱可爱，从而吸引适龄观众。一个特例是为了卖玩具而制作的动画。美泰玩具公司1997年拍摄了52集《星际恐龙》，引入中国后受到90后观众的追捧。《星际恐龙》里的恐龙都是领袖的形状，肌肉饱满。这种设计的好处是玩偶还可以配备盔甲、武器、坐骑等配件，拓宽销售范围。回过头来看，这样的玩具和动画形象都是受《忍者神龟》的启发，出现了很多“品种”和“动物”的组合，比如《鲨鱼侠》 《火星鼠骑士》等等。
《星际恐龙》青少年是主要受众，无论科教纪录片还是动画。“孩子像恐龙”是一种社会默认现象，可能是先天兴趣和后天教育的结果。《侏罗纪公园》原著小说里有一句话：“孩子喜欢恐龙，是因为他们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尽管他们向往恐龙，让恐龙害怕。”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恐龙映射出的权力崇拜意识，恐龙的神秘色彩也符合儿童爱想象的特点。从教育的角度来说，人类必须认识曾经的地球霸主。在“基本自然知识”这个维度上，另一个问题是，有很多已经灭绝的古生物学。为什么只有恐龙最吸引眼球，可以称之为「自带流量」？首先，是因为恐龙统治地球的时间够长了。距离人类诞生只有500万年左右，而恐龙已经在同一个星球上占据了最高的生态位1.6亿年。更直观的原因是“大”。关注大型生物更符合人类的直觉。比如昆虫的种类有一百多万种，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不需要去分辨和了解。把它们统称为“bug”就够了。与猛犸象、剑齿虎、巨齿鲨等同等体型的物种相比，恐龙的内部形态丰富多样，能激起人们的探索欲望，便于文学作品的解读。
恐龙在现实中开始流行，是从19世纪密集的古生物发现开始的。在两位科学家互相恶意竞争的“骨战”中，发现了142种新的石头。如今广为人知的三角龙、梁龙和剑龙都是在这个时期发现并命名的。“顶流”霸王龙得益于化石的特性及其发现者的出色营销。它最初出土的两具骨骼比其他食肉恐龙更完整，也比其他食肉恐龙更大。发现者为它策划了一系列曝光方案，并让它在1918年的短片《眠山怪影》中以反派角色出现。恐龙在商业电影和电视剧中的流行，与“怪物电影”的生命力遵循着同样的逻辑。《眠山怪影》 《失落的世界》和1933年上映并对后世怪兽电影产生深远影响的《金刚》都是同一位导演拍摄的。眼影廊上，影片中“恐龙”这个角色和其他怪物没什么区别。
《失落的世界》剧照《侏罗纪世界》中，领导小组“暴怒龙”面临的最大麻烦是拥有十多种动物基因的合成生物，如迅猛龙、乌贼、树蛙等。其实脱离了现实的范畴，就像变异的猩猩或者蜥蜴一样，只是不断被搬上荧幕的怪物之一。
金刚在2005版《金刚》中通过血战战胜了三只霸王龙。现在可以看作是一个关于恐龙和怪兽关系的比喻。商业层面，《侏罗纪》系列依然是最具吸引力的怪兽IP，票房超过10亿美元的电影共有三部，其中2015年重启作品《侏罗纪世界》在情怀加持下斩获16.71亿美元，位列全球电影史上第7。但是，如前所述，《侏罗纪》系列的成功是几个独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作为一个生物集群，“恐龙”在流行文化中的影响力很难说强于金刚。在十几部电影中担任主角的金刚早已成为怪物不可替代的象征。日本电影界创造的哥斯拉，至今已有36部电影，是所有怪兽中“出镜率”最高的。以他的名字设立的节日，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星座，更是现实文化中虚构怪物的显著胜利。
金刚和哥斯拉这两个长命怪兽，恰好可以概括怪兽电影生命力的重要来源。最早的金刚被设计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野兽，导演在备忘录中将其描述为“一个拥有100人的力量和噩梦般头颅的怪物”。它的形象和行为是为了唤醒人们基因中原始的恐惧；而哥斯拉则是核恐慌的产物，代表了人类对现代文明和科技繁荣副作用的获得性焦虑。它的形象是指包括霸王龙在内的各种生物在反复改头换面的过程中。原始的恐惧不会在基因刻印中消失，伴随科技和文明进步的焦虑感也会不断涌现。两种情感的结合造就了怪兽电影最大的魅力，《侏罗纪》系列也不例外。然而这也是恐龙题材作品的困境。同一主题下的怪物也可以是巨蟒、鳄鱼、巨鲨、巨虫.或者像《汉江怪物》之类的作品，找一个没有名字，大部分时间不露出真面目的怪物来完成叙事。在特效技术应用门槛逐渐降低的前提下，如果只是想欣赏巨型物体和打斗，《环太平洋》中的“人形机甲vs外星怪物”也能满足需求。在怪兽电影的发展中，《侏罗纪》系列的制作方环球影业是流派的重要推动者。在黑白电影时代，环球还拍摄了狼人、弗兰肯斯坦、德古拉、木乃伊、隐形人等一系列人形怪物。侏罗纪系列是其商业版图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恐龙并不是唯一可以挖掘的怪物形象。随着《侏罗纪世界3》的发布，重启三部曲也告一段落。你下次什么时候能在屏幕上看到恐龙？
“人生自有出路。”第一个《侏罗纪公园》离开了这条经典的线。影视领域的恐龙也在寻找新的出路。毕竟孩子离不开恐龙。文|廖一舟编辑|赵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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