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论文
小何刚满16岁，但做了两三年的网上“福利”。网上是与现实相比的虚拟网络世界。在日语中，“姬”是“公主”的意思，“芙”是指穿上动漫角色的衣服模仿二次元角色(以下简称“COS”)并出售自己的大尺度照片和视频来挣钱或成名的女生。拍几张二次元服装风格的“肉照”就能拿到钱，于是“富李记”在各种平台聚集，其中不乏未成年人，他们大多只是单纯受利益诱惑，游走在这个灰色地带。在隐秘的互联网中，诱惑无处不在，金钱和欲望在这里交易，成为买卖双方取悦对方的砝码。北京志诚律师事务所主任佟丽华认为，网络平台的净化是当务之急，新修订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也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应该是“重法”而不是“软法”。一些未成年的“富”不知道法律的相关规定，甚至认为拍照的不止他们一个人。“我只拍了照片，别人负责卖，拍的都不是大尺度的。”但受访者也承认，道德上的愧疚和负罪感经常跑出来折磨他们。
在一个软件里卖图片的“忽悠”
“傅”为“傅”这个名字附在她的身上，萧何说“只要能赚钱”。聊天、打游戏、卖图卖包是她日常赚钱的主要手段。因为喜欢COS打扮，小何经常买“二次元”的衣服。去年，她在买衣服的过程中，无意中加入了一个和其他COS群风格不同的QQ群。在那里，管理员根据出资人或“财务所有人”的身份将申请人分成不同的组。几经周折，小何进入了一个“总团”。群里有500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人加入。从群友填写的年龄来看，男生多在25岁左右，女生年龄在15-25岁之间。入群后，管理员给小黑发了通知，介绍了群的规章制度。男生女生都需要改成对应的备注名。“总团”主要是从早到晚聊天。禁止聊敏感和赤裸裸的违法话题。管理员将设置一段时间的沉默。
加入“福利”团体的说明
进群的女生一般都是线上的“福利女生”，来找更多的“客户”，也有一部分是兼顾线下的。每个女生入群后，都需要经过管理员视频验证，打开摄像头确认身份。进群一年后，未成年人小何成了管理员，“自发”管理群里像她一样的女生，告诉她们群规，监督群里的评论，视频提醒女生核实身份。一个月前，14岁的初三女生万悦误入了这个群体。视频验证了她的身份后，要求她在昵称上加上自己“好友位置”的号码，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加她好友，需要付给她多少钱的“开场红包”。万把自己的朋友数填为77，她喜欢77这个数字。通过好友认证的人可以看到她的一些“福利”视频。岳知道“富”的工作，但从未正式出售过一个摄影包。她赚的钱都是朋友给的红包。之前群里有个男生加了她，自称是建筑专业的大学生。听说万悦没钱买手机，前前后后给了她3000元，于是万悦给她买了第一部手机。这个男生也成了她口中的“大哥”。“可是那个男生什么都没问我，甚至连视频都没要”。到目前为止，万悦拍摄的视频并不多。她只敢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拍照，拉上窗帘。颜在今年国庆期间第一次“伏”了，还背着父母拍了照。她从网上买了“软妹COS连裤袜”和“少女装”，还学着其他“福”一样摆姿势。她是一个喜欢COS的高中女生。她通常喜欢拍照。她的照片被人喜欢，她能得到“满足感”。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看到了“福利”的图片，发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赚快钱。她没有抵制住诱惑。
颜倩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学会了用迷人的软语取悦“金主”。她有明确的——的目标，刺激有需要的人消费。是网络“福利”的主要活动阵地。他们聚集在几个客户端软件上，每天都会发布几张性感的裸照，加上挑逗性的文字，或者一段或者几段视频。其中比例较大的照片会超重，购买图集需要支付贝壳或金币等虚拟货币。比如6元钱可以换420个贝壳，或者1元钱可以换100个金币。一套照片从一打到两打不等，售价200到1500贝壳或100到2000金币。他们会在很多照片中标注个人QQ或者微博水印，用于引流。许多“富李记”都设置了消费门槛。QQ验证消息时，一个买家需要回答三个问题——“什么渠道认识我，不要花别的，想想就加最低消费xx”。“不要买，不要买，不要加，请不要打扰我”等等也出现在“傅”QQ和微博的个人信息中。一个网名“猫九”的“傅”在自己的QQ空间里直言不讳地贴出了自己的签名：“不上车我就去收拾人”。“富”出售的产品一般包括图片包、视频，以及所谓的“原味”(女生穿的个人物品)和会员。有的“富李记”签大平台，靠平台带来的流量赚钱；有些人在孤军奋战。在这些平台或群中，“金主”们根据自己的喜好观看各种“福利”图片。“福记”成了窥探的对象。它们就像陈列在橱窗里的商品，明码标价，任人挑选。平台的存在就像法律之外的地方。“这些平台起到了煽动或者渲染的作用，平台应该对这些房东和博主起到规范和监管的作用。作为网络服务的提供者，要加强自我监管，要有平台责任意识。”上海市法学会青少年法学研究会副秘书长田认为。
对此，佟丽华律师也认为，平台监管的责任是最重要的，国家也应该对非法平台进行严厉打击。“国家立法在某些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完善。比如色情和软色情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是情况在慢慢改善。新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已经进入公开征求意见阶段。”除了这些软件，淘宝买家秀、微博、QQ、贴吧等网络空间也成为了他们的宣传阵地。买家会跟随他们的信号。在这个圈子里，他们有自己的术语。每一个环节都意味着金钱交易。除了QQ，颜倩的微信也不是随便能加的。她的“朋友”明码标价，价格从80元到100元不等。如果要加她的个人号，价格就涨到500元。每次有人进群，她都会主动要红包。“金主”购买照片的行为被称为“喂饭”。要让“富”开放到朋友圈，“金主”也需要花钱。一些“富”会在朋友圈更新自己的日常或新“福利”照片。如果加了QQ或者微信好友但是长时间不说话，颜倩一般会直接黑掉这个客户或者提出删除对方。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吸引所谓“绅士”的注意。
以“君子”和“钱主”购买“傅”照片的男性，通常被称为“君子”。很多卖情趣内衣的网店都有“绅士”专栏。四年前，“绅士”希尔第一次接触到福吉。那一次在贴吧看到“福李记”二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月，希尔刚和女友分手两周，他花了500元买了“弗利”。希尔看《福莱吉》的图片或视频的时间都集中在单曲期。恋爱时被“福利姬”孤立，一旦单身就会沉迷于买“福利”。因为买的太多，他已经不记得当初是谁买的图片包了。他上一次大批量向“菲姬”购买资源是在三年前的——，当时他购买了100多个图片包和视频。当“富”聚集的软件“公关社”还红红火火的时候，希尔是常客。当时“傅”用微博给“公关社”引流。“暑假前就打掉了。我这个月才发现它死了”。今年5月，杭州警方捣毁了名为“美少女直播”的“九月龙”、“七色”、“PR社”三个涉黄app，涉及10多个省份，抓获93人。但新软件层出不穷，“君子”总能找到新办法。希尔现在对它很熟悉，一个新的“富李记”向他征求意见。他会像资深专家一样指点迷津：“可以在微博、软件里卖，也可以尝试一个App，找一个合适类型的包装。”希尔展示了三张最近购买的“Foley”价目表，并在微博中推荐了一个用户的定价标准——，卖10张图片或者几秒钟的短视频。在萧山看来，她在“福利”圈子里混得不错，一年赚30万。“她真了不起。她永远是一个真实的人。”她在高枫时，微博上有超过9万名粉丝。“现在我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以前有很多粉数超过10万的‘福李记’。”在过去的四年里，希尔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福利”，他们不守信用，或者根本就是骗子。他将购买“福利”比作“风险投资”。他买了图片和视频，却没有买“菲姬”提供的会员。“他们说是永久的，经常几个月后就跑了。”几年前，他刚踏入“福利”圈，就被一个10岁的小女孩骗了。“给我发视频买一年永久会员然后消失”。后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些“富李记”的典型欺骗套路。
线上线下交易从线上延伸到线下。在网上购买“福利”一段时间后，希尔开始线下与“福利姬”进行“预约”。他加了一个二次元QQ群，群里静悄悄的，成员几百人。只有管理员不停地更新群相册里的“金主”和女生的信息。打开希尔管理员的个人名片。头像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裤和白色丝袜的女孩的照片。昵称直截了当地写着“我需要被介绍和验证”，签名是醒目的提示3354“私底下带点脑子，但你声音大的时候别打扰我”。这是一个付费的群，每个新成员交8.8元的会费就可以接触到不同种类的人和他们背后的秘密世界。他把名片改成了“苏州-gg-希尔”，意思是坐标是苏州，性别是男，更明显的意图是：合同。随着经验的增加，萧山的QQ列表里出现越来越多类似的群。以前在QQ上搜索“COS零花钱”“COS援助”等关键词的群聊，会调出几十个来自不同城市的群。经过媒体曝光和腾讯新一轮审查，现在搜索结果已经很少了。现实生活中，萧山是一名在苏州就读的研究生，但在网络的匿名空间里，他只是“金主”之一。对于“福利”的购买，希尔有一种抛不掉的羞耻感。他每天打开朋友圈，一边是朋友转发的博士生招聘和介子衰变；另一方面，“富”和“大哥”在朋友圈露脸卖钱。小何的父母在外地工作，从小跟着奶奶长大，有很多独处的时间，这在一定程度上为她做“福利女孩”提供了一些“便利”。以及图片和视频的“订单”，这是她通常在周末做的事情。小何天天盼着周末放假，好接单赚钱。1000元的生活费低于她的预期，她想多赚点钱满足欲望。她没怎么考虑遥远的未来。她说她学习不好，也没投入什么精力。
收到“福李记”匹配颜倩的人是一个女孩新儿，他们在贴吧认识的。新儿16岁。她是“接待傅李记的人”。今年国庆期间，新儿在贴吧上看到“福李记”字样，被朋友“不小心拉进坑里”。她觉得自己赚钱了，于是一个星期就换了一部600多的手机。一个月前，她在贴吧上为“傅”发了一个帖子。感兴趣的人回复她后，她给对方发了私信。一个月后，有三个“福利”决定合作，“福利”集团里已经有七八十个“钱主”了。她“积攒了更多人气”，每天都能接单。她还有一个更大的宣传群，有近千人在里面，客户几乎都是二十多岁的宅男。“忽悠”的任务是“给小哥哥发一些色情图片和视频”。合作方式是新儿负责接单，“福李记”自己拍照片和视频发给她。按照她定的价目表，一张照片七块钱，一段视频一分钟十块钱。每一单，新儿能赚二三十元的代理费，“足够我每周买一杯奶茶了”。有时，她会遇到“骗子”，他们会问“付”的地址和姓名，并强迫“付”注销。她把贴吧作为宣传推广的渠道，然后引流到自己的QQ上，组成QQ群。每个加入这个团体的人都得付30元入场费。新儿还说她有自己的“原则”，出于安全考虑，她没有接。她说，她一直告诉她的合作社“富李记”不要随便添加朋友，更不要透露她的姓名和地址。她和“忽悠”保持着所谓的“互利”关系。如果有不知道怎么做视频的“忽悠”，她会给他们一些“指导”，教他们怎么“说话”。但她从心底鄙视“忽悠”。他们的作用相当于中介，做媒，赚中介费。“很多人认为做‘弗利’有违道德和原则，但还是有女生选择这么做”，但她们也不想影响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介”是新儿的兼职。她今年高一，家境“还行”。她上的是贵族学校，但她认为自己平时零花钱少，买不了很多喜欢的东西。上学期间，新儿中午或晚上都要出差。“家庭和学校对孩子上网要有正确的认识，尤其是对青春期孩子的引导。现在很多未成年少女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影响，只看到能赚钱的一面，但是对整个人以后的发展是个大问题。”上海市法学会青少年法学研究会副秘书长田认为。在小黑的群里，“经纪人”娟娟就是招募“富李记”的“面试官”。如果一个“绅士”需要线下服务，交易地点就改成娟娟的微信，交50元手续费后，从她的朋友圈里挑选。
福利中介的收费标准
同样，娟娟是进行非法线下“交易”的女生与“消费者”之间的中介，而她朋友圈里的女生多为未成年人或20岁左右。
与菲姬中介的聊天记录
“高级中介”的柔性招牌是“为某地COS提供更好的服务”。她的服务分为三步。先收50元拍照费，再交288元中介费拿走联系方式。成为普通会员和高级会员的价格分别为388元和588元。她的很多客户都要求女生穿COS的衣服。找她出资的“忽悠”，需要支付她200元费用。如果想让她做代理，需要交中介费，1000元。而像娟娟这样的“中间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田认为，博主利用这些平台(介绍色情交易获利)。“这是介绍卖淫罪，《刑法》里有相关规定”。《刑法》第三百五十九条规定，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新儿有一个约会男友，她做的每一笔交易都是背着男友的。吵架后，她取消了和男友的QQ联系。做“中介”让她有负罪感。只有不去想自己做什么，才能在现实生活中做一个正常的学生。当道德感涌上来的时候，她尽量不去想它，用虚实的区别轻轻触碰它。她打算下学期退学。新儿当初没有选择做“福”是因为她身上有明显的胎记，男友对自己也不错。她想，如果自己拍了那些露骨的照片或者视频，也许有一天会后悔。
颜还说，以后有男朋友了，就不要了。但她不敢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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