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关于上海的记忆)

本报记者王宇
每一个去过上海的人,甚至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在记忆中找到一片“上海”:——外滩、东方明珠、百乐门、大白兔奶糖、上海牌手表、凤凰自行车……这些“上海符号”构成了人们对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印象。
当然这些印象也可以是听得见的,比如熟悉的歌曲《夜上海》,外滩的钟声《东方红》,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菜市场里的上海话,咖啡厅里的窃窃私语,地铁站里的轰鸣声……
如果说上海,你会想到什么声音?StageNoMore SDAC实验室图
近日,北京艺术集团“StageNoMore”在上海戏剧艺术中心SDAC实验室(国际创作实验室)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互动声音剧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It’s me speaking)》。30位线上线下的参与者带来了他们的“上海声音记忆”3354、“我现在的位置是上海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我现在的位置是上海虹口区的一个地铁口”、“我现在的位置是在上海的一个出租房里”.
简单介绍后,有人走上舞台,“吃了又吃”黄瓜;有人拿着扩音器,模仿着上海巷子里收旧货的喊叫声;有人打开节拍器学钢琴;有人带了一本斯蒂芬妮前男友手写的歌词;有人展示了自己为一位防疫医生的丈夫精心制作的音乐专辑.每一项都和声音有关,每一个声音的背后都连接着一段记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通过分享“手机里的音频”,将个体记忆中的声音编织在一起,呈现出一个“看不见”的上海。探索人与记忆的关系,以及储存记忆的媒介。
关于你的城市,你还记得什么声音记忆?报纸的私人地理专栏采访了StageNoMore的创始人兼话剧导演陈然,听她讲述声音与记忆的故事。
02:23
视频加载.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上海》视频剪辑视频提供:StageNoMore SDAC实验室(02:23)
论文:能介绍一下《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的创作灵感吗?
陈然:这部作品的灵感之一是《克拉普最后的磁带》。这是塞缪尔贝克特在1958年创作的带有自传色彩的独角戏。主人公克拉普是一个习惯对着录音机说话的人,所以到了晚年,他又开始听过去的磁带。
声音听起来就是这样。当它响起时,它已经逝去,成为记忆的一部分。仔细想想,无论是磁带、光盘,还是我们今天使用的各种数字存储设备,都是在20世纪进入人们日常生活的。有了它们,记忆就有了实体。今天我们去追忆过去,可能是打开手机或者插个硬盘这样一个普通的动作。
其次,《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的英文名是“It’s me。说吧。”,指的是另一个灵感来源《人声》,3354法国作家让科克托的剧本。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和刚分手的恋人打电话,电话断断续续,有时会跳线。“是我,我是”是接电话时的表情。是一对一的联系,有亲切感,也体现了倾听的态度。今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往往是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实现的,尤其是在去年疫情期间。这种联系是如此重要和脆弱。
两部剧都有一个主题,就是技术媒介(如磁带、电话)与人的关系。这也是我大部分作品都在讨论的话题。
灵感之一是塞缪尔贝克特的《克拉普最后的录音带》。图为剧照。
论文《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的中文名字是什么意思?
陈然:《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就像一个记者在报道新闻时的开场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当我们收集声音时,我们发现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定义自己在哪里。有的人会非常详细地说出地理位置,哪个小区,哪条路,哪栋楼,几号,像写快递地址一样条件反射地往家里报;有人会说“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上海的出租屋”;有人说:“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秘密花园”。有些是现实的、地理的场所,有些则完全是心理空间。
北京艺术集团“StageNoMore”在上海戏剧艺术中心SDAC实验室(国际创作实验室)举办的互动音剧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万千山图
《华尔街日报》:我知道你以前在北京和广州制作过类似的作品。两个表演在主题和呈现上有什么不同吗?
陈然:这个项目是去年7月份开始的,现在已经做了三版。每一版都以“声音与记忆”为主题。但是因为你遇到的地方不同,遇到的人不同,工作方式也会有相应的调整,最后的呈现也会有很大的不同。第一个版本是在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演出的网剧,是非常个人化的版本。里面有我这几年收集的各种声音,其中一个是我爸爸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和我一起回忆他刚当爸爸第一次自己带我的往事。录音中,他的声音微弱而充满感情,也是我第一次听他讲这个故事。
除了我自己的录音,我还收集了100多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声音。每个人开头都会说“我现在在哪里”,然后进入一分钟默哀。比如有人在广州的地铁上,因为音频里听到广州地铁报站的声音;还有一个妈妈,录音可能此刻在家,因为孩子说话的声音。声音里有很多线索,也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那一次,我在哔哩哔哩做直播,演出在晚上11点开始。一个小时里,只有声音,没有图像。就像深夜电台一样,网民可以一边听一边播放弹幕。
06:00
视频加载.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online》预告片视频提供:舞台不再SDAC实验室(06336000)
第二次是广州黄编版。去年,它在新年前夕在时代美术馆演出,并参加了时代美术馆举办的社区艺术节。我在广州驻扎的时候,住在美术馆附近的黄边村,这是一个城中村。
期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村里的噪音,因为离机场很近。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因为飞机的噪音而睡不着,于是我开始数飞机,一分钟就有四架飞过。但有趣的是,我和附近的一个居民聊天,我问,你听到了吗?现在有一架飞机飞过,但她问我,是吗?握手楼里有房间,楼上看电视,楼下做饭,左边是孩子的哭声,右边是家里洗衣机的运转声,上下左右所有的声音你都能听到。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的声音交织混淆,是城中村特有的声音场景,人们可以通过训练自己习惯这种声音环境。
作为广州设计之都项目的“三旧”改造对象,白云黄边村的低端旧厂房从2017年开始拆迁。源地图
所以在广州黄边版,我想讨论噪音,和噪音的记忆。演出过程中,我们的舞蹈设计用纸箱子做了很多“临时避难所”,观众在里面躺下,戴上耳机听我在这里收集的实地录音,居民的采访等等。与此同时,我在深夜的宁静村庄里做了一个动作:把我看到的字都读出来。这些文字白天在城中村里“张牙舞爪”地占领我们的视觉世界,但到了晚上,当它们以声音的形式响起时,一种奇怪的仪式感油然而生。在声音中,这些信息没有大小,都是平等的。
其实这部作品还有另一条侧线,是关于广州对非典的记忆。2003年,广州曾是一场疫情的风暴中心。想知道那次疫情的记忆遗产是什么,2020年的经历会引发这座城市哪些记忆。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2.0版在广州时代美术馆举行。视频截图
论文:我看到这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城市”单位,就是“上海”。能谈谈这个创作的想法吗?
陈然:今年5月,我来上海一周。与此同时,我意识到一件事。虽然经常来上海,但是在脑海里画上海地图的时候,除了几个经常去的美术馆和剧院,其他的几乎都是空白。然后我开始想,如果说上海之声,我会想到什么?首先是《夜上海》,孤岛时期这些老电影的歌。但事实上,如今走在上海的大街上,这些声音几乎听不到。
在线研讨会
离线研讨会阶段更多SDAC实验室图
在创作这个作品的时候,我们做了两次线上和线下的工作坊,两组参与者的反馈差别很大。网上工作坊的参与者都不住在上海,他们对上海的声音记忆和我的非常一致。很多人说起老歌老电影,都是外地人对上海的印象。不过线下工作坊的参与者都是生活在上海的人。我请你带一个和他们声音记忆有关的物品,你的分享出乎意料。
比如一个表演者,一个童,带了一根黄瓜。他分享了小时候妈妈在他耳边嚼黄瓜的声音。他说是“黄瓜ASMR”;别人带了扩音器模仿收废旧家电的喊叫声,他也模仿独特的地方口音。
一根黄瓜把妈妈啃黄瓜的声音“储存”在耳朵里。StageNoMore SDAC实验室图
一个男生拿出扩音器,模仿收废旧家电的喊叫声。万千山图
所以,这部作品中的声音记忆,有些是很私人的,有些是某一群人关于上海的共同记忆,但无论是私人记忆还是公共记忆,都与上海有关。
论文:在引言中,你说你想讨论“人和记忆,以及储存记忆的媒介”之间的关系。我们在舞台上确实看到大家都自带了“记忆存储介质”,比如黄瓜、歌词本、音乐专辑、译制片、风铃等。你也做了分类。能详细说说吗?
陈然:你带的东西我大致分了三类。第一类是“奏折”。这些物品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失去了它们的实用功能,只是作为声音记忆的提醒而被保留下来。比如像一曼的小提琴调音师,现在已经不用了,但是一曼每次搬家都留着。第二类是“纪念的替代品”。原来的“纪念”没了,这个声音的记忆无法重现,于是他们找了个能发出类似声音的东西作为替代品。例如,当娇娇在巴黎学习时,她看到了一个风铃,这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后来她迷上了风铃,在上海找到了一个声音类似的日本风铃。第三类是“数字古迹”,大多承担备份功能。
女孩在上海发现了一个类似声音的风铃。大头兔
为抗疫医生的丈夫做的音乐专辑。万千山图
声音无形地存在于时间中,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为我们提供情感上的支持。今天,当我们用手机和数码相机拍照时,我们仍然会听到“咔嚓”一声快门声,但显然这不是来自机械快门,而是存储在设备中的电子录音。外滩还有海关钟楼。设计之初,只有威斯敏斯特报时曲。现在,你听到的是《东方红》,很像钟声,但实际上是录音,由40个音箱播放。这一次,有一个声音工作者叫聂军,他告诉我们,今天这样的“假声音”比比皆是,甚至诞生了他的职业——“声音造假”。
随着技术的发展,有些声音已经永远消失了,但保留这些声音也是一个回到历史的机会。
外滩上海海关大楼的钟楼最初设计时只有威斯敏斯特报时曲调。现在,你听到的是《东方红》,像钟,但实际上是录音,由40个音箱播放。视觉中国图
论文:听说所有的参与者都不是专业演员,但是场景的完成度很高,很有感染力。我想知道你们在招聘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沟通?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故事?
陈然:我相信参与者都是对声音敏感的人。因为声音不同于视觉,它是一种间接的媒介,沉浸其中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在车间里,我很感动。声音的记忆将我们联系在一起,但如此短暂的时间却能凝聚如此巨大的情感能量。
在这项工作中,我特别邀请了两位参与者。一位是上海电影翻译工作室的退休教师孙玉凤,她分享了上世纪70年代上海翻译工作室如何在一个简陋的录音棚里用中文为外国电影配音的故事。另一个上海男孩尹天佑在业余时间是一名盲人足球运动员。天佑在他的足球上缝了六个铃铛。在舞台上,他展示了如何根据足球的声音来判断球的位置。
上海电影翻译工作室的孙玉凤老师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万航渡路录音棚的故事。万千山图
与健全人相比,视障者天生听力不好,但听觉无疑是他们接受外界信息的主要媒介。对于一个声音剧场的项目,我也希望了解这些人是如何聆听这个世界的。于是在作品准备期间,我走访了一加一残疾人慈善机构,视障朋友的分享刷新了我的知识。例如,在城市生活的便利性方面,我们普遍认为上海比北京更方便。但是对于视障朋友来说,北京的广场布局更方便出行,东南西北的地铁出口都有规定。但是上海地铁出口多且不规范。特别是3号线和4号线还有一段共用线路,有时候会坐错车。上海的一位视障朋友李娜告诉我,她可以通过听关门声和地铁的引擎声分辨出来。
尹天佑是一名盲人足球运动员。万千山图
论文:在作品中,你让参与者用语音“标记”出自己在某个时空的地理坐标,但从内容的深度来看,我们能感觉到这个“坐标”是一个“记忆坐标”。如何看待「地理坐标」和「记忆坐标」的关系?
陈然:这些私人记忆和公共记忆的背后,都有一个地方作为大背景。作为大都市,上海也是所有人的上海,但成为大都市也意味着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己的本土性,一些声音消失了。新一代移民带着他们健全的记忆来到这个城市,融入这个环境。
这部作品中有一个片段,我给了它一个注解,叫做《大都会的emo时刻》。因为生活在大都市,我们很容易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孤独。几位参与者分享的声音素材都带有这种情绪色彩。当我们在剧院的公共空间听到这些声音时,很容易产生共鸣。
其他声音内存连接是意料之外的。比如孙宇峰老师分享了上海翻译工作室的创作故事,而另一位来自厦门的线上参与者,80年代翻译工作室的狂热粉丝,翘课去看电影。翻译工厂的声音记忆把两个不同地方的人联系在一起。
声音跨越时间、空间和地域“标记”的记忆坐标。大头兔
论文:听说你在过去的生活和创作中,曾经保留了大量的声音素材,包括日常工作中的对话,和家人的聊天,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野外的声音等等。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对「收集声音」产生兴趣?
陈然:录音的习惯保持了十年左右。因为之前做过记者,所以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除了工作中的采访,我平时也会录一些有趣的声音。从无意识的收集开始,现在会有意识的做一些分类,比如人声、自然声音、特定时间和地点的一些声音等等。去年我录了很多和防疫有关的声音,比如机场防疫的警报声,额头温度枪的声音,卫生码扫描“通过”的声音等等。
很多时候,我不录这些声音是为了积累创作素材。录制的那一刻,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打动了我。除了声音本身,我一直对声音和记忆的关系很感兴趣。如果和记忆有关,声音会更温暖,不仅仅是好听。
有了记忆,声音会更温暖,而不仅仅是好听。大头兔
论文:其实这个项目也让人们重新思考“倾听”这个话题,比如倾听我们现在所处的生活,倾听这个城市。这也是你想强调的一个主题吗?
陈然:在城市生活中,我们的听觉受到我们生活的声音环境的约束。眼睛有眼睑,我们可以选择睁开或闭上,但耳朵没有。耳朵永远是敞开的,什么都能听。当然,我们可以选择性的听或者不听,但这种选择往往是下意识的,你不一定注意到。声音对我们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了解这一点可能有助于我们了解我们生活的世界。
编辑:徐颖
校对:张

其他教程

不会泰语去泰国工作(泰国人找工作在中国)

2022-9-2 0:20:32

其他教程

怎么样快速学(如何快速学好)

2022-9-2 0:22:40

0 条回复 A文章作者 M管理员
    暂无讨论,说说你的看法吧
个人中心
购物车
优惠劵
今日签到
有新私信 私信列表
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