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猪是食物 而狗是宠物(吃荤的动物和吃素的动物对比)

在现代城市家庭生活中,对动物的拟人化称呼常见如下:“猫星人”、“宝宝”、“毛孩子”。除了地址,你们这些“铲官”通常还会给和他们一起生活的猫狗取个名字。早些年有大黄、小白、汤姆,但近几年有冰淇淋、可乐等。因此,他们实际上已在不同程度上被视为一种家庭成员。当我们提到动物是人类的朋友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像这样可爱的宠物。
另一种动物被忽视了。这是经济动物。
从某种意义上说,经济动物远离城市生活。他们住在郊区或农村的农场、农庄或农家庭院。一般都是屠宰后变成“肉”,用运输车运到城市,出现在菜市场,进入人们的冰箱,摆上餐桌。他们没有拟人化的名字。不难理解。有了名字,就很容易被当成有感知有情感的动物。为了警惕拟人化称谓引起的同情和怜悯,农民、厨师,以及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会那样做。
当然也有一些经济动物是作为可爱的宠物带入家庭的,比如养小猪和鸡,但这毕竟不常见。在动物话题中,经济动物几乎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能成为热门话题。吃素比吃肉更道德吗?素食是人工的吗?不吃素意味着不爱。是虚伪吗?在这个问题上,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如果执着于一些极端的观点,双方都无法展开理性的对话。甚至可以说,这与逻辑和推理无关。
擅长动物写作的作家黄宗杰也在《它乡何处:城市、动物与文学》写过经济动物专题。他的方法是从文学作品中的文本再现经济动物的生活境遇和人面对经济动物的道德伦理处境,不断尝试向“食物伦理”靠近。很多事情不是选择的问题。毕竟“真理是模糊的,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接近它”。
以下内容经出版者授权摘自《它乡何处:城市、动物与文学》,有部分摘抄和删除。完整论述见原著。标题被编辑拿走了。
作者|黄宗杰
《它乡何处:城市、动物与文学》,黄宗杰著,南京大学出版社三汇图书,2022年4月。
“素食”还是“肉食”是一个无法理性讨论的问题。
我们先来看一段刘易斯卡罗尔《爱丽丝幻游奇境与镜中奇缘》(爱丽丝梦游仙境)和爱丽丝在最后的盛大宴会后的对话:
“你看起来有点害羞,帮你介绍一下羊腿。爱丽丝——羊腿,羊腿——爱丽丝。”我看到羊腿从盘子里站起来,向爱丽丝微微鞠躬,爱丽丝也鞠躬回礼,但她不知道该害怕还是好笑。
她拿起刀叉,对左右皇后说:“我可以帮你切一块肉吗?”
红棋王淡淡地说:“当然不是。把刚介绍给你的朋友砍了是不礼貌的。来,把羊腿拿开!”侍者拿走了羊腿,换上了一大盘葡萄干布丁。
爱丽丝赶紧说:“拜托,别给我介绍布丁了,不然我们什么都吃不了。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些布丁吗?”
电影改编剧照《爱丽丝梦游仙境2:镜中奇遇记》(爱丽丝穿越魔镜2016)。
不难想象接下来故事的发展——爱丽丝又被介绍给布丁,于是布丁又被撤了。爱丽丝鼓起勇气让服务员把布丁拿回来。切了一块布丁后,她被布丁骂了一顿,“如果我从你身上切一块,你会高兴吗?”虽然在这一段中,Carol对“切”和“故意冷落或假装没看见”的双关含义很感兴趣,但Alice并不想知道布丁和羊腿的心情,这一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概并不陌生,因为在食物出现在盘子里之前,我们往往不想了解太多。但是,这些“食物”的本来面目,才是谈论经济动物最困难、最核心的关键。
讨论经济动物的问题,不可避免地要触及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那就是我们所吃的食物都来自于活生生的生命。而他们走向我们餐桌的旅途,充满了各种让人不愿凝视的真相。虽然很多时候,人类是杂食动物的事实可以让大多数人理直气壮地面对各种关于吃肉的争议,但如果我们把杂食动物视为必然,素食和吃肉的区别应该是个人自由意志的选择,道德与否并不重要。然而,素食主义的选择本身似乎带有一定的道德(谴责)意味——虽然素食主义者并不一定有谴责肉类的意图,而且素食主义的理由也不一定与动物伦理的考虑有关,但餐桌上的素食主义者似乎总会对一场意在让宾主皆大欢喜的宴会感到些许失望。
在小说《伊丽莎白科斯特洛》中,J.M .库切通过女主角科斯特洛在饭桌上的回应,生动地展示了侨民给宴会气氛带来的“杀伤力”。在科斯特洛做了一个关于动物保护的冗长而投机的演讲后,在宴会期间,有人礼貌地问道:“科斯特洛女士,你的素食主义思想是基于道德信仰吗?”她回答:“不,我不这么认为。只是一种拯救我灵魂的欲望。”所以“四周一片死寂”。大家的尴尬形象地说明了保险代理人的格格不入。尤其是当有人试图化解尴尬,说素食是他推崇的生活方式时,科斯特洛毫不领情地回答道,“我脚上穿的是皮鞋,手里拿的是皮包。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尊重素食主义。”有趣的是,这段对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因为这是我们在面对动物问题时最常听到的一种争论循环。如果某件事被批判为残忍,“吃牛羊猪鸡不残忍吗”几乎是必须的标准问答例子;但是,一旦提出者本人是素食者,“你没穿皮鞋,背着皮包”大概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如果这个素食者恰好是一个在生活中践行素食主义的人,那么“植物不是生命吗?”会变成另一套论据。
《小猪宝贝》(贝比1995 1995)剧照。
显然,与其他动物问题相比,经济动物几乎是最难理性讨论的。但是谈论经济动物就一定等于争论人是否应该吃素吗?不完全是。如果把吃素和吃肉当作对立的两端,把经济动物的问题误认为是鼓励人们吃素,就很容易陷入前述的争论怪圈,使讨论失焦。要真正理解经济动物从“原产地”到餐桌发生了什么,并认真看待改变的可能性,我们可能必须抛开在素食和肉食之间选择的道德对错问题,回过头来看看经济动物的处境如何以及为什么触动了我们不安的感情。只有在我们放下了防御心理之后,很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或者是“必要之恶”的治疗方法才能得到重新审视和松动。
我们为什么不安?
2017年4月,香港一档热门美食节目《阿妈教落食平D》播出后,收到多名观众的抗议。原因是两位节目主持人在挑选冰鲜猪肉食材时,在冰柜里拿起了两只用保鲜膜包裹的完整冰鲜乳猪。乳猪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在镜头前都相当清晰。批评的理由大多是这一幕“残忍、恶心、令人不安”,也有人指出“只管吃,不要随它浪”。
其实对于已经变成冷冻鲜肉的乳猪来说,并不存在“残忍”与否的问题,但这个挥舞冰鲜乳猪的画面实在是太残忍了,如果把观众的反应简单地归结为“虚伪”或者“道德不一致”就会被忽略——毕竟他们抗议的是“不要让我看到乳猪在镜头前挥舞”,而不是吃掉或者杀掉乳猪。对于食物,我们只想吃,不想看。
这样的画面之所以让人觉得不舒服,是因为看起来太活了。肉类信仰体系的核心运作方式之一就是“隐蔽”。隐瞒可分为象征性隐瞒和实质性隐瞒,前者是通过各种名义的回避;后者是把实际的暴力隐藏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让真相无法被揭露。问题是,真相的蛛丝马迹依然在生活中不时浮现,提醒着我们肉背后的生活境遇。当国王的新衣被拆穿,饮食与死亡的联系将迫使人们选择应对的方式,是凝视深渊还是继续筑起更高的城墙以避免被看见?不同的选择其实凸显了吃动物背后饮食、动物、环境、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们不想把食物看成是生命的一种反应。会不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让我们不愿意记住或者被提醒人和动物的相似性?
《小猪教室》 (课堂2008)剧照。
在罗尔德达尔带有黑色讽刺意味的短篇小说《猪》(猪)中,父母双亡的男孩列克星敦在鲁苏姨妈的照料下天真而孤独地长大。姑姑去世后,他的财产几乎被律师骗光,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拉辛顿却对纽约这个陌生的新世界充满了好奇。当他到达餐馆时,他要了一个卷心菜卷,一种日常熟悉的食物。服务员不耐烦的说,所有的饭菜都只剩下猪肉(猪肉)了。因此,拉辛顿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肉,对这种新奇食物的味道惊叹不已。他又一次叫来了服务员,想知道这道世界美味是由什么制成的。之后两人的对话充分展示了肉是如何通过语言的符号系统产生隐藏效果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说。“这是猪肉。”
“猪肉是什么鬼?”
“你没吃过烤猪肉吗?”侍者睁大眼睛问他。
“看在上帝的份上,老兄,告诉我那是什么,别吊我胃口了。”
“是一头猪,”侍者说。“你只要把它塞进烤箱就行了。”
“猪!”
“所有的猪肉都来自猪,你不知道吗?”
“你是说,这是猪肉吗?”
在中国的背景下,可能很难理解对列克星敦的影响。那是因为我们的语言没有把“猪”和“猪肉”的概念分开。在英语中,猪肉和牛肉的词汇与猪和牛的词汇如此不同,但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制造“这种食物不是来自猪和牛”的假象。其实猪肉和牛肉来自于当时领主们使用的法语(过去只有诺曼国王才能经常吃肉),这样的词汇一直在使用。直到今天,猪肉和牛肉仍然用法语表示,而猪和牛则使用盎格鲁-撒克逊语的术语。然而,通过语言的符号系统将人与食物/动物疏远,始终是肉类系统中一种常见的操作模式。我们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指代动物,多少反映了动物在我们道德尺度上的坐标。
在动物伦理学的经典著作《动物解放》中,彼得辛格提醒我们,当我们选择“火腿”这个词而不是“猪腿”时,这个词本身就已经在掩盖事实了。哈尔赫尔佐格对语言如何影响道德距离有更深入的分析。他认为语言可以帮助我们创造对现实的看法。比如菜单上冷门的“巴塔哥尼亚齿鱼”,改名为“智利海鲈”后听起来更美味。这解释了为什么一些动物权利团体选择创造新词作为某种行动策略:例如,“人道对待动物组织”(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曾将“拯救善待动物组织(PETA)的小猫”作为反钓鱼活动的口号。《动物平等:语言和解放》(动物平等3360语言与自由)》一书的作者琼杜纳耶甚至建议用“水牢”代替“水族馆”,或者用“虐牛者”代替“牛仔”,来强调人类对动物的剥削。
《小猪宝贝》(贝比1995 1995)剧照。
当然,这些“必须有理有据”的呼吁可能会被视为极端激进分子小题大做,对动物处境的真正改变恐怕是相当有限的。但是,提高对词汇的敏感度,绝对是重新思考人与动物关系的出发点之一。
如果我们总是习惯于用“猪队友”、“疯狗”、“野兽”、“神猪”作为贬低他人的词汇,当动物总是处于语言的符号系统中,作为轻浮、嘲讽、贬损、偏见的表达方式,就不难想象它们在现实世界中的经历很难被重视。由此可以发现,虽然普通人并没有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语言可以作为衡量道德距离的标尺,但我们已经通过日常的语言实践,展示了自己对动物的看法。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认为给经济动物或实验动物命名是非常不明智或怪诞的。因为一旦有了名字,标尺上的距离就更近了。但是,正如何扎格所说,命名是有代价的,是“将‘他们’转化为‘我们’的道德成本”。当经济动物有了名字,它们就被模糊化、集体化、工具化,轮廓变得清晰,甚至有了自己独特的个性和情感。这个时候,指名道姓可能会变得难以忍受,因为我们更容易对他们接下来不可逆转的遭遇和命运感到愧疚和不安。
定价寿命
猪和猪肉之间的联系如何建立?前面提到的小故事,《猪》,其实有富人的后续发展。第一次品尝这种肉后,列克星敦问它是怎么做的。厨师告诉他:“首先,你必须有一块好肉。”所以列克星敦直接去了肉厂。在游览过程中,惊慌失措的猪被铁链倒吊着挣扎着:
“多么迷人的过程,”雷辛顿说。“但当它上升时,会发出有趣的咔哒声。那是什么?”
“可能是大腿,”导游说。“不是大腿就是骨盆。”
“不过,这有关系吗?”
“这有什么关系?”导游问。“你不吃骨头。”
这里的“没关系”是幽默中最常见的“概念转移”。列克星敦问“猪(生命)受伤了有关系吗”,但导游以为列克星敦问的是“猪肉(商品)损坏了有关系吗”。导游的冷漠反映了工业化农业商品逻辑下的普遍心态。当生命被定义为集约化生产线下的商品时,他们甚至很难得到符合基本动物福利的待遇。要改变这种状况,就要把他们从藏身之处暴露出来。所以一直有很多艺术家或者创作者致力于揭露这些“不甘心的真相”。
《鲨鱼黑帮》(鲨鱼故事2004 2004)屏幕。
英国艺术家苏科(Sue Coe)用一系列画作来表现动物在屠宰场的处境,并出版了《死肉》(死肉)》一书来揭示屠宰场的面貌。在她的作品中,画有可爱的农场动物的栅栏内侧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景象。科伊说,她试图思考“为什么动物会被这样屠杀?”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种现象被忽视,被视为常态”?“常态”这个词并不夸张。如果我们纵观所有以工业化农场为主题的作品,就会发现内容往往惊人的相似。
最早揭露屠宰场骇人景观的作品应该是1906年出版的《厄普顿辛克莱《屠场》(丛林)》一书。虽然辛克莱的动机主要是唤起公众对屠宰场工人处境的关注,但员工的困境和动物的困境其实是一个身体的两面。在小说中,屠宰场的情况被描述如下:
人们用电棍把牛从那条通道赶进来。当牛站在里面吼叫、捶打的时候,畜栏上方会有一个拿着大锤的“头槌”,找机会把锤子砸下来。动物一倒下,畜栏的一侧就会被抬起,然后还在踢的牛就会滑入“屠宰床”。工人们移动的方式令人难忘;他们疯狂地工作,真的就像他们在全速奔跑,这种速度只能与美式足球比赛相比。这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分工,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一个人通常只需要砍特定的两三刀,然后在接下来的十五二十条屠宰线上对面前的牛重复同样的动作。
由于小说中血腥、污秽、恐怖的屠杀场景如此逼真,在出版后迅速引起了读者对“肮脏”食物的恐慌。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屠场》出版一百多年的当下,这本书里的一些场景并不是历史文物,相反,它们还是世界各地屠宰场里的某种“日常”。
乔纳森萨福兰弗尔在他的《吃动物》(吃动物)》一书中,列举了一些非营利组织在秘密搜寻证据时拍摄的影片,包括养猪场员工如何每天殴打虐待的猪,以及在它们有意识的时候锯掉它们的腿,剥下它们的皮。索尼娅法鲁奇的书《农场》(动物农场项目)走遍了印尼到墨西哥,我们不时能看到这样的例子。蛋鸡养殖场的农民Brick一边轻松地在笼间捡拾死鸡,一边解释蛋鸡死亡的几大原因,包括因为无聊而将头伸出笼外,工作人员将鸡放入笼中速度过快而折断翅膀或腿,以及产蛋过多被其他蛋鸡啄后露出内脏等。快乐的语气“仿佛我们在苹果园漫步”。
《小鸡快跑》(鸡跑2000 2000)屏幕。
但是,语调的轻快和冷漠,并不代表这些人是邪恶的,或者是残忍的脱离普通人。相反,是因为动物的感情是在考虑成本和收益的前提下隐藏起来的,人的感情也是在这样的隐藏中隐藏起来的。
值得注意的是,法乐奇在参观了加拿大黑水屠宰场,经历了巨大的震撼和惊吓后,有如下感悟:
在黑水屠宰场,我触及了内心的极限。当我摇摇摆摆地走过通向屠宰区的门时,我知道我心中的某些东西再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我也感到与家人和朋友疏远了。我觉得他们都在有意无意的活在虚伪的面纱下,我觉得社会本身就藏在一个巨大的活下去的借口后面。工业化的现实离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如此遥远,仿佛发生在另一个时空。
隐藏,制造道德距离,或者这里使用的“借口”都指向同一个东西,那就是工业化的农场离我们的生活如此遥远,以至于我们很容易对其背后的巨大痛苦视而不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距离,把“他们”变成“我们”?李新伦散文作品《此身》提醒我们,动物的“身体”可能是连接餐盘前断径的起点之一。
如何将一具尸体“还原”成一具尸体?
如果我们总是选择逃避“看见”,不断地把动物当作物品和商品来隐瞒真相,就很难指望人们认真对待改变经济动物生活状况的重要性,因为对商品不可能有道德上的考量。李新伦在书中的文章《此身》 《他们的身体在路上》让我们重新认识到,我和他之间,人和动物之间,情况是那么的不同,但身体的感受能力却不一定不同。在文章中,她用悲伤的语调写下了一首诗意的挽歌:
而这些孩子并不跳下车,他们只是咕噜咕噜地互相对着,被某种力量拖着、推着往苦难的方向走。好几次,我出乎意料地临时改变了距离,一路骑着自行车去了他们要去的地方。阳光照耀着我,也照耀着他们,他们受到了平等的对待。那阳光,我总觉得冷。绿灯亮了,卡车继续在路上行驶。闭上眼睛,我流泪了。你看,你看,我流泪了,差点哭出来。看,看,他们的尸体在路上,在路上。在生的路上,在死的路上,徘徊生死,徘徊生死。
这会是无效的悲伤吗?乍一看,是的,对于这条不可逆转的最后一条路,再多的感伤也是枉然。但李新伦提醒我们,这条路的目的是让他们的身体“成为所有人的身体”。那么,我们真的可以用“反正我们是要杀生吃的,所以怎么对待他们都无所谓”这样的理由来合理化一切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这种看似自然的选择。
《夏洛特的网》(夏洛特的网2006)剧照。
事实上,经济动物死前的“最后一公里”待遇,是考虑经济动物福利不可或缺的环节。除了运输过程中不需要规定水和食物的运输时间,近年来也出现了一些人道屠宰的例子。对进入屠宰场时弯曲的走道等设施进行了调查,以确保没有会惊吓农场动物的细节。以提倡人道屠宰而闻名的自闭历程,曾经用她作为自闭症患者的感受,在《看细节》中,把动物和自闭症患者做了同样的类比。包括地上的影子,晃动的铁链,金属碰撞的声音,空气的嘶嘶声,都有可能把动物吓跑。以前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动物,典型的办法就是拿出电棍,打,吼,但如果真的能改善屠宰场的细节环境,这些暴力行为完全没有必要。
在丹巴伯的《第三餐盘》中还有一个看似“不切实际”的例子:集农场、餐厅和教育中心于一体的“石头谷仓中心”的蓝山餐厅开业时,畜禽经理克雷格有一天带着一头伯克希尔猪去屠宰场,宰杀后非常难吃。克雷格认为是因为这头猪“在独自前往屠宰场的路上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所以他采取了一种“走向死亡的同伴支持法”,即两头猪一起行走,在送货卡车里放上足够的饲料和放大的农场森林照片。到达后,其中一只被宰杀,另一只被运回农场。每隔一周,最后一次被带回来的猪进行最后一次旅行,另一个同伴陪伴着它。这样,干的味道就消失了。
但是,可想而知,当你关心动物的身体和生命时,下一个困境又会回到吃动物就是利用动物这个无法回避的不安事实上。换句话说,这里讨论的内疚、逃避和防御的心理机制必然会再次打扰我们。“道德”背后隐含的指责,似乎又进入了前述的怪圈:是不是所有的道德都应该被推向素食?不是吃素的道德实践者是否虚伪?
《小鸡快跑》(鸡跑2000 2000)屏幕。
Julian Baggini 《吃的美德》(餐桌的美德)这本书挑战了我们对食物伦理的简化观点。在他的书中,他用三个虚拟的英文菜单让读者意识到道德选择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一月份的“由自由放养的鸡肉制成的鸡肉和蘑菇馅饼”。胡萝卜丝。蒜泥。有机奶油苹果馅饼。所有食材都来自英国,产地大多不超过二十五英里。三月的“海洋管理委员会认证的野生鲑鱼”。公平贸易认证的有机豌豆。藏红花炖饭由公平贸易认证的有机印度香米制成。九月,杏仁蛋糕搭配公平贸易认证的有机无花果和马斯卡彭奶酪以及旗鱼。烤奶油甜瓜。奶油韭菜。浆果蛋奶酥。所有成分来自英国大陆和英国水域。哪个是「最道德」的选择?虽然书中提供了一个相对较好的选择,但他的重点其实是强调“时令、有机、本土”的原则,被奉为黄金三定律。有时,它们相互矛盾,难以兼顾。在各种道德价值观中,我们必须做出一个更重要的优先决策。
换句话说,所谓的道德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不是用懒惰的“多元论”来代替交流,而是要充分认识到,在现实生活中践行道德价值观时几乎没有单一的、绝对的标准,正如巴吉尼所提醒的那样:“道德立场是在全心全意的信仰和漠不关心之间的无休止的追问。最重要的是要有道德意识,同时对我们采取的道德立场保持怀疑。”只有保持怀疑,才能有宽松的弹性和变革的空隙,才能避免陷入道德多元或二元对立的迷思。
因此,对于巴吉尼来说,他认为善待动物和吃动物确实可以不矛盾,他选择的道德底线是疼痛疼痛/痛苦的区别:“毫无疑问,所有具有基本中枢神经系统的动物都会感觉到疼痛,甚至包括一些甲壳类动物。折磨是一段时间的痛苦,积累和加深的痛苦,需要一定程度的记忆。”他认为有些动物,比如虾,可能感觉不到自己被折磨,但是猪可以,所以很明显,我们不应该让猪在养殖过程中受苦,而不是杀了它们。
无论是动物感到痛苦,不应该被折磨,甚至只是单纯的想在临死前缓解压力,这些不同的道德底线仍然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我们总能从看似理所当然的日常中找到改变现状的理由。
不断尝试接近“食品伦理”
沃伦贝拉斯科(Warren Belasco)在《食物》(食物)一书中,曾经提出了一个相当简短的模型来说明食物选择的三个方面:认同(社会和个人)、便利(价格、技能和可用性)、责任感(对我们吃的东西的后果的意识)、我们的每一餐,只不过在过去,我们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饮食如何连接情感、延续文化,以及如何以更快、更方便、更便宜的方式消费。毕竟这两部分比责任更能给美食带来积极愉悦的能量。但是今天,也许是时候更加关注食物伦理了,因为那些熟悉的饮食和生活方式已经导致环境遭受了几乎不可逆转的变化。
当气候变化、资源稀缺将成为新的日常,天空、土地、海洋以及其中的一切生物都在释放着同一个信息,那就是生态环境是一个整体,饮食是一个系统、一个循环,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会对环境产生影响并付出代价。更重要的是,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产生连锁效应。
纪录片图片《海豚湾》(小海湾2009)。
《第三餐盘》举了一个值得玩味的例子:一些厨师感觉到了混捕(副渔获物)现象的严重性(平均每1000公斤渔获物中有400公斤左右被抛弃),于是他们精心烹制这些本来会被抛弃、看起来很糟糕的食材,却又非常悖论地创造了一种新的需求,使得误捕的鱼成为大家争抢着吃的对象。起初,我希望推广替代海鲜来维持海洋的可持续性。到底有没有危及到这些替代海鲜的未来?这是丹巴伯抛出的一个道德困境,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类似问题有各种变化。当前述价值观和条件相互冲突时,就会不断挑战我们的思想和行为。
思考经济动物这个话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我们竭尽全力寻求道德理想的时候,越有可能给我们曾经熟悉的信仰体系和认知模式带来新的冲击。很多基于“人道经济”的思想,乍一看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幻想——比如只要从猪或牛身上提取出像针一样的肌肉细胞,就可以在实验室里“养”肉。如果这些产品让我们产生抵触情绪,是因为它们“不自然”(但工业化农场饲养动物的方式并不是“更自然”),还是因为我们习惯的旧世界被颠覆了?而像“实验室生产的肉”这样的产品,无疑会在未来继续与我们的道德价值观发生碰撞。但无论如何,不要选择不看别处。正如Baggini在《吃的美德》中指出的,如果你试着用欣赏的眼光看待食品伦理的模糊地带和复杂性,你会发现你的知识有多经不起考验。很多事情是不可替代的。毕竟“真理是模糊的,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接近它”。没有绝对的道德真理,我们只能不断努力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原文/黄宗杰
摘录/罗东
校对简介/刘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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